第(1/3)页 离开皇宫时,许清宵依旧显得迷茫。 他愣是不知道大魏女帝召见他是为了什么? 当真就问自己吃了没吃? 这不合理啊。 难不成是想要仔细端详自己的绝世容颜? 许清宵真的有些好奇了,都说圣意难测,可这未免太难测了吧? 也没有多想,许清宵先回客栈在说吧。 与此同时。 大魏文宫内。 三名大儒坐在内堂中。 此三人分别是陈正儒,孙静安,正明。 “今日朝中,陛下欲让许清宵入我吏部,但最终改为刑部,两位如何看此事?” 陈正儒开口,问道二人。 “陛下让他入我吏部,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六部当中,吏部,户部,兵部最为重要。” “然而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许清宵入兵部,大魏北伐不了,而户部许清宵也没这般才华。” “所以只能将目光放入吏部之中,只是刚刚入朝,便进吏部,这显然也不行,思来想去刑部最好。” “只是按理说,即便许清宵有再大的才华,也不可能直接安排官职,理论上就应该是过去当个阅掌,然而现在直接便是从七品主事。” “只能说陛下这招用的好啊。” 孙静安开口,将事情分析的仔仔细细。 “恩。”陈正儒点了点头,他也是这般认为的。 “可将许清宵安排至刑部,又有何意?” 此时,正明大儒开口,言语之中充满着好奇。 “还能有何意,刑部负责全国一切案件审查,无非是让许清宵过去,熬一熬资历罢了,他是主事,担不起太大的责任。” “若是许清宵老实一些,熬上三五年,到时再让他有些权职,大概就是如此。” 孙静安有些不以为然,并非是他傲慢,而是事实如此。 “非也。” 陈正儒摇了摇头,他身为左丞相,思考的事情太多了。 “今日陛下这般,绝非只是单单想要提拔许清宵如此简单。” “北伐之争,这一二年差不多就要有个结果了,基本上不出意外,不会北伐,而是以兴国为主,今年府试也可看出。” “陛下说到底还是明白大魏如今需要什么,可若确定北伐,那朝堂许多事情就要改变,户部只怕将一跃而上。” “至于吏部,恐怕也会有巨大的改变,我等儒家一脉,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或许陛下是在给我等一个信号,一个警告。” “若许清宵能胜任刑部之事,我等这些老家伙可能就要退隐了,这件事情绝非想象那般简单。” 陈正儒敏锐地察觉到一件事情,一件极其与众不同的事情。 陛下有意打压儒道一脉。 他不在乎许清宵到底安排了什么官职,哪怕真就来了吏部又如何?就算是员外郎又能如何? 说到底许清宵还是太稚嫩了,可今天的事情,让他莫名感觉,陛下这是要打压儒道一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才是灭顶之灾。 孙静安与正明大儒神色平静,尤其是孙静安,直接开口道。 “不可能,朝堂当中有些事情离不开我等儒者,就好比吏部,选拔官员,任贤而用,若是让其他人来,光是问心便过不去。” 孙静安直接否认。 六部当中,有许多重要职位都是给儒生的,原因无他,儒者无私,尤其是大儒,到了这个程度,讲究的便是心境。 当然还是那句话,如果两个人才都能用,用自己的人不算自私,而是为了延续儒家一脉在朝中地位,而且方便自己用,能够好好管理天下。 毕竟谁会认为自己错了呢? “可若是出了一个新学呢?” 李正儒开口,一句话让孙静安说不出话来了。 刹那间,孙静安微微皱眉道。 “正儒先生,您的意思是说,陛下想要扶持许清宵的心学?” 孙静安想明白了。 “有这个意思,但不一定,毕竟许清宵的心学,无法与朱圣之学对抗,换句话来说,如上面几位先生所说,许清宵成为不了圣人。” “可朝堂不需要一位圣人,只要许清宵能顺顺利利成为天地大儒,那我等就彻底麻烦了。” 李正儒不相信许清宵能成为圣人,但李正儒也知道,朝堂不需要圣人,陛下也不希望许清宵成为新的文圣,这样一来对皇权有着极大的挑战。 可只要许清宵成为天地大儒即可,只要许清宵成为天地大儒,是不是圣人已经没关系了,完全可以扶持出一批支持他的学生。 到时候安插进入朝廷,那么他们只会越来越弱,若有一天许清宵门徒有人也成为大儒,那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新旧替换,这本就是自然之道,他们抗拒不了,可新旧交替太快他们也不愿接受。 “正儒先生的意思是说,许清宵是陛下用来测试的一枚棋子?” 孙静安问道。 “恩。” 陈正儒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当下两人沉默。 而孙静安则缓缓开口道:“既如此的话,那便让这枚棋子变成弃子不就行了?” 他声音略显冷漠。 “如何变为弃子?” 正明大儒问道。 “他既入了刑部,我与刑部尚书张靖关系不错,让他审查平丘赈灾案,不就可以了吗?” 孙静安瞬间想到了办法,这般说道。 此话一说,正明大儒的神色微微一变,眉头不禁皱道:“这件案子,涉及太大,让许清宵来处理,非我儒道之行为。” 他有些抵触,因为这件案子很麻烦很麻烦,让许清宵去接手,就是摆明着坑许清宵。 “正明先生错了。” “老夫这般,用意有三,其一,许清宵自认万古大才,让他接手此事,也算是考量考量他的本事,若他知难而退,便无大才之说,我等心中也明白。” “其二,若他敢翻案,也算是解决一桩大麻烦,既可看他才华,又能为国家出力,一举双得。” “其三,许清宵之学,乃歪门邪道,若真让他之学立朝,那大魏就彻底乱了,老夫听说过他的心学,知行合一,知道了就要去做,这种学术,怎可能教化天下人?知道钱财宝贵,就去打家劫舍吗?” “孙某并非是私心,为的是大魏天下,为的是黎民百姓,所以此事孙某觉得可行。” 孙静安为这件事情找了一大堆理由来解释。 前面两个回答,完全是糊弄人的,但最后一句话却戳到了陈正儒与正明大儒心中。 只是两人依旧沉默,毕竟这有违君子之道。 不过陈正儒的沉默,更加显得有些其他意味。 “这样吧,方才陈心大儒告诉我,许清宵会去找他,若陈心大儒能劝服许清宵,我等再看,如何?” 正明大儒还是不愿直接答应,而是换了个方式。 先看看陈心怎么说吧。 “也行。” “三日后许清宵就要任职,时间还来得及,就听正明大儒吧。” 陈正儒与孙静安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当下三人起身离开,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而此时。 李公公送来了刑部相应的官服,以及官印还有身份令牌以及相应的文件。 至于住址,目前正在打扫和翻修,毕竟陛下有旨,改为学堂,既让许清宵住,又让许清宵可以教人读书等等。 想的很周到,看来是知道许清宵在国公府做了什么事,所以做个顺水人情,毕竟大魏女帝可是知道自己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一直承了武官的情也不太好。 许清宵拉着李贤吃了顿饭,饭桌上许清宵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李贤好好打好关系,拉近拉近关系。 李贤这顿饭吃的既开心又感动,还有一些惶恐。 从来没有人请过他这种人吃饭,说实话这帮权贵朝臣哪一个不是看他们如蝼蚁一般? 甚至觉得他们是阉人各种厌恶,可许清宵不但不厌恶,还时不时敬酒。 对比一下,李贤觉得许清宵简直是圣人转世啊。 什么叫做君子? 许清宵这才叫做君子。 李贤感动的想哭,到最后这顿饭他死活要付钱,拦都拦不住。 只是临走的时候,许清宵又拿出一百两银票,朝廷赏了千金,当然这个千金其实就是千枚金片而已,换算下来就是一百两黄金。 名义上好听一些,千金千金的。 一百两黄金则是一千两白银,这千两白银都是银票,许清宵也不吝啬直接送给了李贤。 李贤惶恐,死活不要,许清宵死活要给他,到最后李贤哭了。 “许大人,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之前咱一直觉得,文人都高高在上,瞧不上咱,有时候上朝,不小心碰到这些文人,他们赶紧擦拭,就跟碰到瘟神一般。” “这天下就没有不嫌弃我们阉人的,可没想到您对咱实在是太好了,咱也不知道怎么回报您,您放心从今往后,若是您有什么需求,咱为您赴汤蹈火。” 李贤哭喊着说道,他是真的感动,平时上朝不小心碰到谁谁谁,都跟躲瘟神一般,甚至还破口大骂,尤其是那帮儒官,在他们口中自己这种人,连人都算不上。 毕竟没了那玩意。 可他们也难受啊,所以十分憋屈,而在皇宫内,其实就是一群没人在乎的奴才,谁见了都可以骂一句,太监的苦,普通人是不知道的。 然而许清宵不但不嫌弃他,反倒有点称兄道弟的味道,甚至每每都要塞银两,银两多不多是其次,重点是这个心啊。 许清宵把他当人看,他如何不感动? 太监不在乎银两什么,他们在乎的是,别人的目光,不奢求什么,只求别人把他们当正常人看就好。 “李公公,我许某人并非是等闲之人,他们狗眼看人低,我许某不会。” “李公公,许某也没什么其他好说的,若是有朝一日,李公公得势了,可不要忘记兄弟我。” 许清宵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李贤更加感动了,他哭的稀里哗啦,许清宵刚才说兄弟,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愿意跟他们这种人当兄弟。 “许大人,不,我李贤就斗胆喊一声许大哥了,虽说老弟这辈子可能都得不了势,但如果,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得势了。” “我一定不会忘记您,您就是我亲大哥,比亲大哥我都尊重你。” 李贤发自内心道,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许清宵给了他做人的尊重。 “放心,贤弟,愚兄看人很准,你会得势的,贤弟,擦擦眼泪,时辰不早了,你回宫吧,免得晚了遭人说。” 许清宵认真说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