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我的恋爱游戏要满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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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杂草已失去梅雨时节方可见到的那种水灵灵的鲜绿气势,现已完全换上夏日荒草特有的死皮赖脸的迟钝样子。移步之间,草中不时有蓝蚂炸一跃而起。青蛙也时而蹿出。眼下胡同是这些小东西的领地,我成了扰乱它们常规生活的入侵者。

    太阳光在密密匝匝的绿明里躲躲闪闪地跳耀。一连几天的雨,使得鲜绿鲜绿的杂草到处一阵疯长,给院子投下颓废与停滞的微妙阴辍。

    后视镜里反射出的只有芬兰的夏天时的一片绿意。风又吹了起来,在宽广的湖面上拂起了白色的小水波。一个高高的男子划着皮艇,像只大豉虫般毫无声响地从他面前驶过。

    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轻敲柚公寓的门,说道“能给我开开门么?我有话想对你说。”的场面。他穿着的黑色雨衣淋得湿湿的,空气中飘着一股夜晚雨水的气味

    人生来就谈不上什么平等,他说,所谓人人平等,不过是学校里教的官样文章,纯属梦吃。日本这个国家体制上固然是民主国家,但同时又是极度弱肉强食的等级社会。若不成为精英,在这个国家几乎就谈不上有什么生存意义,只能落得在石磨缝里被慢慢挤瘪碾碎,所以人们才往梯子上爬,哪怕多爬一格也好。这属于极为健康正常的欲望。一旦人们失去这种欲望,这个国家便只有坐以待毙。

    10月的雨真是令人叫绝。针一样细、棉一般软的雨浇注在开始枯黄的高尔夫球场草坪上,没有形成水洼,而由大地慢悠悠吮吸进去。雨过天晴的杂木林荡漾着潮湿落叶的气息,几道夕辉射进林中,在地面描绘出斑驳的花纹。林间小道上,几只鸟儿奔跑一样穿过。

    一开门是六张榻榻米大的餐室兼厨房……橙黄色桌布,盆栽赏叶植物,椅子四把,橙汁,餐桌上的报纸,不锈钢茶壶…。.一切井然有序,了无污痕。里面是拆除两个小房间隔形成的一个大房间。铺着玻璃板的狭长写字台。台上……特大号瓷啤酒杯三个,里面一个挨一个插着各种铅笔、尺、制图笔。文具盘里有橡皮探、镇纸、修改液、旧收据、透明胶带、五颜六色的曲别针,还有铅笔刨、邮票。

    写字台横头有用了许久的制图板、长臂灯。灯罩的颜色…是绿的。靠墙一张床,北欧风格的小白木床。两人上去,发出公园小艇般的吱扭声。

    在风的吹拂下在山坡上徘徊荡漾。我在途中几度伫立回头望,或者无意义的叹息。

    接近尾声的四月的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日傍晚。花店摊台上摆着番红花和郁金香。风徐徐吹来,吹得年轻姑娘们的裙子轻飘飘地摇来摆去,吹来小树漾出的令人心怀释然的芬芳。

    便条纸和原子笔等。便条纸上写着电话号码和一些买过东西的计算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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