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暨白其人-《仙锁玄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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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公子哥儿知道这小子一直是个祸从口出的主儿,张暨白从来守正持身,是万万开不得此等玩笑之人,这李宛思更是此下的痛楚,提也提不得的。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张暨白横眉怒目:“李宛思怎是这些娼妓可比的!”张暨白酒劲儿上来,高声怒骂引来不少客人纷纷注目。好容易缓和的气氛又是尴尬到极致。

    卯月方才跟在张暨白身后出门来,将这情形全部瞧在眼里,此刻上前扶住张暨白,“张公子,您教卯月等得好苦啊!”软语温存着媚眼扫视了在场的众位蹁跹公子,这几人那是见惯了风花雪月的,被那目光柔柔拂过,却也不由自主内心适意不少。“卯月银钩,这钩月楼齐人之福,今日竟是让你小子给独享了”认出上一任花魁卯月来,那湛蓝的男子又接过话头,神色歆羡之极。卯月见这些男子皆是为自己所迷,望向凤歌鸣所在之处,像是下战书一般。

    “人人都来钩月楼为了凤歌鸣抢破了头,还是暨白睿智啊,竟然悄悄的享了卯月银钩这齐人之福。”

    “就是就是,退而求其次,真是捡了大便宜啊”几个人此言不是对着那张暨白,兀自结队往包厢走去,仿佛方才无事一般。

    “几位公子此言差矣,卯月银钩姐妹二人怎能屈居凤歌鸣一人之下!”卯月的语气又是娇嗔又是自怜还带三分刚硬,迷得几个公子哥神魂颠倒愣愣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身边的众位宾客听了此言也不免将卯月与凤歌鸣两相对比起来,论美貌,二人不相上下,卯月的歌艺却比凤歌鸣好了一分,见识过的人皆到卯月的歌声可语花草,令百花盛放。银钩被神秘人赎身带去,下落不明,鸨母这才将凤歌鸣扶上了位。

    见目的达到,卯月又微微一笑,“今夜是凤妹妹大好日子,摘得头魁的官人,还望怜香惜玉啊!”说罢转身扶着张暨白回房换洗。张暨白本是性情温润之人,初尝酒醉的滋味,方才发那通酒火自己出言无状本就恼悔,正好借坡下驴,回了房中卯月亲自操持盥洗宽衣,妥贴至极。“想必公子与宛思姑娘浓情蜜意之时,连神仙也不肯去做吧?人生得一知己陪伴三年,已是足矣。知足便好”

    服侍妥当,卯月走到梳妆台前,“公子这般苦楚的样子,怕是要让亲者痛心了。”卸下一支玉钗,朱唇将那温柔话语缓缓吐出,眼光闪现一丝愁绪,投向张暨白,果然如她所愿碰见张暨白向她悠悠望着的目光。

    走向床边,玉手在头上缓缓按揉,张暨白片刻便睡着了。待到睁眼醒来时,躺在身边的女子已洗净铅华,与自己一并睡下。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蛋儿对着自己,长眉若黛,粉唇微启,长长的睫毛随呼吸微微颤动,卯月银钩艳名远播,他爱李宛思,卯月这等美貌着实在李宛思之上。将那柔弱身子搂过来,曼妙身姿绵软温存,加之酒力催动,不由心中一荡……一夜春光无限。

    张暨白对卯月自钩月楼上一见如故,与她相处的时光里,被关心被温暖的感觉如温水般舒适,之前与李宛思一起时,都是他照顾她、关怀她、宠着她,如今忽地有个美妙佳人在心伤时对自己体贴入微,他竟有一种角色错位感。与卯月相处时,他时常将卯月幻想成李宛思,她为他打理饮食起居,在她服侍他沐浴更衣时,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情动不已。一开始他每次醒来都会一阵心痛,只因他枕边的面孔不是李宛思,慢慢的,初醒时如果第一眼没有见到卯月,他就不自在,可是再见卯月时,他知道心里还是留着一块她人无法踏入的空间。

    还未到中元节,两件风月逸闻从长宁一路传到了都城永安。其一是花魁凤歌鸣以三千金被一神秘隐士竟得,随后不知所踪。鸨母对凤歌鸣下落亦是三缄其口。其二便是张暨白替钩月楼上届花魁之一卯月赎身,接入张府中安顿。此举引来张家宗族不满甚重。

    这钩月楼的风月之事向来是酒楼茶寮的热议焦点,刚过了七夕这样的节日,这么大的八卦更是传的街知巷闻。永安城太子府里的女眷们一下得了两件大事供夏日消遣,在后花园让下人备好了冰镇瓜果,一边打着牙祭消暑,一边调笑不止。

    “你们知道吗?这张暨白,就是宛思的旧情人呢!”

    “当真?”

    “难道还哄你不成”

    “我也听说李宛思常住张府三年,入府前三天才搬回自家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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