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⑤-《枭起青壤》
第(2/3)页
是“死刑”开始了吗?
万幸,第四扇门被他打开了,炎拓悄无声息闪入,关门的刹那,借着门外隐约透入的微光,他突然看到,屋中央的一把椅子上,绑坐着狗牙。
狗牙耷垂着脑袋,胸前的衣襟上血迹斑斑,似乎是半晕过去了,但仍有呼吸,肩膀微微耸动着。
卧槽!
他这是什么运气,该说运气好呢,还是该说简直衰成屎?
没时间了,这屋里压根就没地方躲,炎拓一颗心狂跳,电光石火间,忽然想到了什么,拔腿就往墙边冲。
狗牙显然被声响惊动了,身子痉了一下,刚抬起头睁眼,旋即扭向一侧避光:门打开了,当先的一支蜡烛燃着火焰,焰头红得像血。
而在烛光未能照亮的暗处,一幅长条的“操作守则”挂框轻轻阖上,炎拓侧身在挂框之后,微掩口鼻,大口喘息。
他的身侧是扇半开的门,门内就是狗牙待了数月之久的那间暗室,正中央一个泥水池子,泛着让人作呕的恶臭。
不过,此刻的炎拓可一点也不嫌弃。
***
长幅的玻璃挂框只是障眼的摆设,本质是玻璃内侧贴了海报,炎拓缓了口气之后,拿指甲轻轻抠拨海报边缘,抠出了可供一只眼睛凑上去看的空隙。
他看到林喜柔一行静默无声,两两间隔半米左右,正鱼贯进屋,人员的排列顺序诡异地契合了excel的编号序,打头的是林喜柔,最后是杨正,每个人手里,都擎了根点着了的白蜡烛,焰头在黑暗中打飘,如躁动不定的鬼火。
而且,杨正手里不止有燃着的蜡烛,还多了个小瓷碗。
这种诡异的、在黑暗中弥漫开来的“仪式感”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五个人围着狗牙转了一圈,各自站定,恰好把狗牙围在了中央,林喜柔正对着狗牙,眉目间泛森然寒光。
狗牙的脑袋摆锤一般挣来晃去,看看这个,又看那个,最后盯住了林喜柔——炎拓这个方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后脑勺。
他听到狗牙嘶声大叫:“姓林的,凭什么?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你没资格让老子死!”
果然,他虽然舌头受伤之后疼痛肿胀,但不妨碍说话,只是言语有些磕绊含混。
说完这话,他身子猛然一拧,又朝向李月英:“李姨,你也跟她站……一边吗?我跟你是一……一样的啊,我们都是牺牲品,我们要是没出来,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你想想你惨不惨,都是她害的。都是这个女人……”
林喜柔上前一步,一耳光抽在狗牙脸上:“闭嘴!”
这一下劲力奇大,狗牙连人带椅子被抽倒在地,仰面朝天,哈哈大笑:“李姨,你站着看我笑话吗?下一个就是你了!”
又嘶声狂骂:“姓林的,你不得好死,贱人,**,臭biao子……缠头军找来了已经,你们迟早死光,死干净了!”
冯蜜听不下去,上前一步,抬脚就想踹他的嘴,杨正冷冷说了句:“那嘴,待会还有用呢!”
也是,冯蜜临时改向,重重踹在了狗牙胸口,踹得他一口气没上来,不住咳嗽,更多更恶毒的说辞,也就不得不暂时咽下了。
林喜柔示意熊黑把狗牙连同椅子一同扶起来,说了句:“缠头军是找来了,也快死干净了,所以,你怕是要失望了。”
说完伸出手来,掌心向上,像是在索取什么东西,杨正上前一步,把一直攥在手里的小瓷碗交到林喜柔手中。
也是奇怪,狗牙之前躁狂到跟疯狗没两样,忽地看到小瓷碗,身子哆嗦了一下,一时间,居然安静了。
屋子里的一切也都像是静止了,只余几只焰头飘忽不定。
林喜柔把小瓷碗送到唇边,那架势,似乎里头装满美酒、下一刻就要低头啜吸。
她说:“狗牙,大家同出一脉,好不容易才能破土见日,你曾经发过誓,生于血囊,灌养血囊。今晚我送你上路,是因为你杂食,脏了血,坏了规矩,不配拜日,也不配死在日光之下。”
说完,面色阴沉,舌头慢慢伸出,在碗口卷翻,舌底短刺奓起,不多时,有透明的黏液,缓缓自刺尖滴落碗中。
林喜柔收舌入口,把碗递给熊黑。
熊黑端着碗,看向狗牙,一脸怒其不争:“狗牙,你特么真是废物,大家伙都能做到,你做不到?老子送你一程,你死得该,不屈!”
说着,同样舌头卷出,舌底刺梢滴下黏液来,然后把碗递给李月英。
李月英笑了笑,敷了粉的脸在烛光映衬下煞白得可怕。
不过话倒是说得平静:“狗牙啊,做错了事就要认,别赖这个那个的,什么牺牲品啊,我是命不好,你是自作自受,咱们可不一样。”
说完了,滴取黏液,递给冯蜜。
冯蜜笑嘻嘻的,问狗牙:“我扎了你的舌头,死前还让你受一回罪,是不是特别恨我啊?还咒我们被缠头军给杀干净,你个垃圾,让你破土,真是老天不长眼。”
末了,碗递到了杨正手中。
杨正照旧的面无表情:“当初,你要是能忍得住,现在也该有名有姓了。既然没忍住,应该早料到有这一天,这么多人送你,给足你面子了,你就安心去吧。”
取了黏液之后,他将蜡烛的焰头凑向碗中,就听“呼啦”一下,碗中腾起火焰,而其它几个人,不约而同,吹熄了手中的蜡烛。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