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如果他们再多耽搁几分钟,就能看到郑芝豹那副杀红了眼要吃人的恐怖容颜。 “杀、杀、杀!” 郑芝豹的薙刀舞起来犀利无比,一刀刺出,就能刺穿一个胸膛。薙刀不及关刀那样雄横厚道,但胜在锐利轻便,使用时以削、刺、撩等出刀技巧为主,少有劈砍、猛剁等大力用法,郑芝豹这么大一个壮汉,却长于使用重在刀法的薙刀,有点令人费解。 能在他的刀子下走过一个回合的,少之又少。 跟在他身边的团练,其实都是经过训练的老百姓,今晚对他们来说,是头一回上战场,看倭人铁炮队杀人时就震得手脚发软,现在亲自上阵,每个人的手都在发抖。 但郑芝豹,是个榜样。 郑芝豹年纪不过二十,个子虽大脸却还是一张年轻的人,虽然毛发很多,但稚气难消。 看到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甚至还小的人这么凶悍地在前头砍人,再胆怯的老百姓,也会热血沸腾。 他们呐喊着,跟在郑芝豹后面,疯狂地把手里的刀朝前突刺、横削。 有些胆小的,止步不前,这些人自然有坠后的郑芝龙铁面无情地收拾。 俞大遒有言:练兵先练胆,胆大则兵雄。 怎么才能练胆呢?俞大遒也有言:扔到战场上,淋一身血就好了。 能在第一次战斗中活下来的人,胆子自然就会大。 老子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以城中心的戏台子为中心,由这里发散开来的三条大街上,都涌满了人,一千多人的鸡笼团练加上武装的平民,分作三队,沿着这三条街追赶砍杀,杀声震天。 郑芝龙跟在团练后面,带着几十个人收尾,一边将偷偷留在后面的团丁踢到前头去,一边给地上未死的海盗补刀。 “噗!” 苗刀插进一个还在呻吟的伤者胸膛,结束了他的痛苦,抽刀时溅起的血迸飞两三尺高,郑芝龙很灵活地避了开来,没有被血粘上。 “郑总管。”现在岛上的人都这么称呼郑芝龙,说话的这人是从水手里面选出来的老人,喊得就更亲切了:“前头这些团丁太差劲了,若是换做我们,早就撵到码头上了,怎会还在城里啰啰嗦嗦,团练还不行啊。” “第一次,多少会这样。”郑芝龙甩了甩苗刀,将血槽里积累的鲜血甩了开去,吐了口气:“你第一次杀人,还不是一样。” “呵呵,郑总管可说错了。”那水手的手掌上全是老茧,一看就是捏惯了刀柄的老手,笑的时候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在夜色里格外显眼,他傲然道:“当初我们兄弟几个……” “轰!” 高高的山头炮台上,一门十八磅的铜炮开火了,喷出来的火焰在朦胧的月光下像团橘黄色的烟花,绽放在夜空里。 炮声如雷鸣,回音悠长震撼,整个鸡笼港都在抖。 “轰轰轰!” 如同被接到了发令枪般,炮台上接二连三地轰鸣起来,面向海港外的六门巨炮,一门接一门地打响了,每一次炮响,就有令人心悸的冲击波回荡,这声音冲进耳朵里,把鼓膜都震得生痛。 “炮台怎么响了?”刚刚跑到城门口的李国助又惊又怒,责骂道:“不是派了人去炮台吗?怎么会有炮响?” 他吼了一嗓子,没人回答他。 扭头一看,刘香不见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