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母狮般的怒吼-《烟指烙》

    《烟指烙》

    第五节:母狮般的怒吼

    我睁开眼睛看不见什么东西,四周漆黑一片。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我哭了起来。我成了瞎子,天啦,你怎么这么不公平,竟然让我成为一个瞎子。我的眼泪如雨点般从眼眶里直接流出来,我拚命呼喊:我以后怎么办呀?你让我以后怎么生活?有谁会来照顾我?我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伤心地哭泣,不知哭了多久,我开始了思考:我在哪儿?这又是地方?我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想起来了,这是一个咖啡厅,我和无边哥第一次相见,我听到了一生不愿意听到的那两个字,冲动地从五楼往下跑,结果摔倒了不省人事。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又跌坐在地上,惊呼:我的脚好疼。我摸着脚,脚踝处好疼好疼,肯定是扭伤了。我继续想站起来,结果再一次地跌坐地上。怎么办?我大声问:有人吗?这里有人吗?四面一团漆黑,没有人回答。我坐在地上,怎么办?怎么办?我一遍遍地问自己。天气这么凉,在此坐一晚上会生病的。深秋的夜,直冒寒气,过道的风吹过来,我浑身感到没有一丝温暖,自己如同在寒冷的冬天。我扯扯自己的衣服,仅仅穿件短装外套,摸摸外套荷包的手机,如同看见一米阳光,赶快打开手机,结果没电,心中的一点希望彻底消失。不行,水泥地上好冰凉,在这儿长时间坐下去会生病。我坚持着爬起来,摸索着抓住楼梯,往下走。刚走两步又停止脚步,我对着下面大声喊:有人吗?有人吗?整个咖啡馆死一样的沉寂。咖啡馆为什么会不人呢?可能是深夜都已进入梦乡,谁还会坐到深夜不睡觉呢?看来,我只能在咖啡馆过夜了,纵使我摸到一楼去也打不开门,怎么度过这难熬的夜晚呢?一楼有坐的椅子吗?也罢,我还是摸到五楼咖啡厅的包房躺在沙发上度过一晚上再说吧。我一步步往上移,左脚每走一步疼痛难忍,我咬紧牙关一步步往上移动。终于摸到一间包房的门,看见街道路灯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我惊喜万分:啊,我看见灯光了,我眼睛没瞎。老天,你太好了,你总是垂怜我,你知道我是一个多么苦命的孩子,你不忍心再让我受苦受难,是不?我好高兴,在包房里蹦跳起来,一种疼痛钻进心来,我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我的脚!一时间忘记自己的脚已扭伤,我双手抓住左脚,轻轻地按摩缓解疼痛。我躺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照射到屋顶微弱的灯光,偶尔有过往汽车的轰鸣声传来,让我感到这个夜晚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夜晚,还有多少人正在赶回家啊!家,我的家在哪里?我多么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原本我的家是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小到大,我都想弄明白,可是妈妈一直没告诉我,只怪那时我太小。打了几个呵欠,想睡觉了。睡吧,宝贝。这是我每次睡觉前对自己说的话,这句话原本是爸爸妈妈对我说的,不知不觉我闭上了双眼。

    贱人,快拿钱出来,不然,我打死你。看见这个臭男人又在用他那双被烟熏得发黄的五指打在妈妈身上,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咬住他的另外有支手,我变成一只饥饿不堪的狼崽,几乎是发疯似地咬住他的手,恨不得将他的五指全咬断。

    去你妈的。他说着将打向妈妈的手在空中扬起,凝结所有的力量落下,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我的小背上。

    不要啊!倒在地上的妈妈发出了母狮般的怒吼,冲上去挡在我的前面。

    啪!只听到妈妈浑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妈妈全身趴在我身上,一动不动。

    打人犯法!我怒目圆睁用手指指着他。

    犯法,谁犯法。他在我们面前跳来跳去。他不断地手食指指我们说:我看你们是都贱,特别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贱人,有钱不给老子用,留着养小白脸啊!

    我,我,我没钱了。那点钱早被你赌光了。妈妈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体将我挡地后背,她正面对着他,疼痛让她每说一个字很艰难,声音特小。

    你有多少钱,当我心中没数,你说我输光了,你也不是在赌博吗?他仍然站在我们母女面前暴跳如雷,快拿钱来,不然,今天可有你们好看的。

    你就是打死我也没钱。妈妈用一种坚挺的目光看着他。

    妈妈,你把钱给你,不然,他要打死我们的。我哭喊着求妈妈,我不想让妈妈再为我挨打。

    天天,别求他。妈妈说着将我揽在怀中。让他打死好了,我本来就不想活了。

    他听妈妈如此说,直接回答:好,今天老子就成全你们娘俩。他说着在房间里到处找,边找边用脚踢:这个穷家,怎么连根棍子就没有。

    我和妈妈看着他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抱成一团。妈妈浑身发抖,但她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知道她是怕我受到伤害。看着那个臭男人在家里跳进跳出,最后拿了一把刀,在我们面前不时地晃动,满脸青筋直冒,两个黑黑的眼圈里,好像有两团火要喷出来。

    我吓得大声地哭了起来,并且求他: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杀人犯法!

    老子今天就要杀人,杀了你们老子偿命。他说着将刀子直接顶住妈妈的下巴:你到底给不给钱?快说。妈妈看着他的样子毫不示弱,将下巴往刀尖上送。

    我大声地哭喊着:妈妈,不要,妈妈,把钱给他吧。、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妈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一点也没有收回菜刀的力度,刀尖将妈妈的下巴扎出血来,一滴两滴往下流。那个臭男人见妈妈丝毫不让步,从她怀里一把将我拉出来,将刀子放在我的脸上,吼道:再不拿钱,我将这个小贱人破相。他说着,就用刀尖抵上我的脸。我吓得大声哭喊:不要,妈妈,救救我!(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