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后宫佳丽心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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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

    郦清悟转过身冲他笑了笑,不忍告诉他在想母亲。

    “十一弟还在昏迷,我去看看他。”

    他向郦大老爷行礼,顿了一下,从郦大老爷肩头掸落了一根白发,微微一笑告退离去。

    郦大老爷望着他翩然远去的身影,过了一会儿喃喃。

    “你母亲没在长留住过,家里可能没她什么遗物。”

    “要是想她的话,我可以陪你说说她。”

    “先帝这个……唉。”

    再怎么怨恨,郦大老爷也知情识趣地没有骂出来,摇摇头走了。

    ——

    郦依君住在秋园,未成家的少爷们居住于此。

    卧房门外,金黄色的银杏叶子铺满一地,而石径两旁的枫树又落了一地红叶,像是踩着长长的红毯,红毯的尽头是花园深处。

    卧房外守着下人,郦清悟推开门,室内亮着灯,郦依君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复昔日活蹦乱跳的影子。

    郦依君敢这么胡闹,也是因为身后有所依靠。

    所以,某种意义上,郦依君和萧怀瑾也是一种人,因出身优渥而生出了自以为是的无畏,自以为勇气,实则是鲁莽。

    郦清悟为昏迷的小少爷施了几针,忽然就笑了,眼睛里流光闪动。

    果然都是一家人,自己小时候也是如此,实打实吃了几次亏才学乖。

    两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郦依君的气息开始有了变化,郦清悟收起针,门外有人影一闪。

    他转身甩手,门被隔空卒然打开,门外一声惊呼。

    “谁。”

    惊呼和质问同时响起,月光透过门棂,霜华遍地,谢令鸢惊悸未消:“亏我闪得快,不然脸要拍成扁的了!我来看他们需不需要入梦,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郦清悟不知道怎么解释,见她没事儿略微松了口气。

    今天被依君小公子山地埋伏后,他的警惕心一朝唤醒,无处安放,格外没有安全感……

    “他们脉象稳健,过两三日,自己也就醒了。”

    郦清悟反身关上门,走出十一公子的卧房。

    ——

    郦家主宅有四个花园,女子闺阁在春园,万物初长时,纷纷扬扬的桃花樱花,氤氲了天地的颜色;郦清悟和郦依君一样,都住在秋园,也是他小时候避难来住的屋子。

    夜风吹过几片银杏叶,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郦清悟站在风中,抬起头看星空,发丝上、肩上沾了几片银杏叶。

    忽然他神色一改,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向着秋园里走去,最后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对着树根一通研究,还伸手拍了拍,好像是在说“乖”的样子。

    银杏树在风中落叶缤纷,银杏叶飘到了几步开外的小花棚上。

    如果谢令鸢没看错的话,他居然!对她!眨了下眼!

    谢令鸢被那一眼电到,那微长的眼睛盛满了星光,睫毛长长的簇着一湖秋水,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回味,郦清悟下一刻翻身上了假山,专注地找起了山洞。

    “你……又在干嘛……”谢令鸢无力道。

    “找匠人的花剪和工具,经常收在这里的假山洞里。”

    郦清悟找了几个山洞,忽然露出了微笑,从山洞里找出一把花铲,扔给谢令鸢,后者稳稳接住。

    花铲上还有轻微的兰花的芬芳,郦清悟从假山上下来,拿起花铲去树下挖坑。

    ——原来还藏了东西啊,应该是他小时候在这里放的吧?

    谢令鸢站在几步开外,忽然想起了……小学课本里的法西斯战乱,小男孩跟着父母逃难前,走十步路挖了个坑把木匣子埋起来,战争结束回来后,走十步路却再也找不到匣子。

    眼前的人也长大了,他能凭记忆找到吗?

    不消片刻,花铲碰到了什么硬物,郦清悟珍重地用手拂开泥土,一个漆木匣子露出了一隅,复又重见天日,却早已失去了漆木的光泽。

    他放下小铲,将木匣从土里取了出来,轻轻拍掉上面的尘土。

    “竟然真的还在啊。”

    她讶然。

    月光在此刻拨开乌云,秋园里流华熠熠。

    他打开已经锈掉的铜锁,对她笑了笑,眼神有点小得意:“我藏起来了的。”

    人一生珍贵的东西也就那些,能够在很多年后找回来,也是十分幸运的。

    谢令鸢就等着看他盒子里放的什么宝贝。

    然而盒子打开,出乎她的意料,匣子里躺着一个坑坑洼洼的木雕。

    这种雕工,好似在哪里见过?

    ——穿红衣的小皇子,为了哄他病中的父亲,很有热情地去糟蹋胡瓜,父亲拿着说好好好,宫里下人也说好好好,他就真以为自己很有天赋。

    “这个是出宫后,跟着散人,手边没有别的,就想用这个刻了,托人送回宫……不过还没刻完。”

    先帝就驾崩了。

    所以终是没能等到,他也将它埋在了树下。

    谢令鸢伸出手摸了摸,触感粗糙,现在父母都去世这么多年了,再刻也没意义了。

    他也不像是寻求安慰,大概是豁然了,还很有诚意地挖出来给她看,谢令鸢也就没说那些不痛不痒的安慰的话。

    郦清悟把它高高举起来,对着月光,反复端详了一会儿。

    “很小的时候,听掌仪先生说巫蛊大案是用人偶的,我想错不在人偶,而是在使用之人的目的。

    人偶可以害人,也就可以祈福。

    所以我希望父亲好好的,就刻了它们。”

    他的笑容很淡地隐了下去:“刚出宫的时候还想过,好歹可以当门谋生的手艺……”

    ……谋生的手艺?

    你哪来的自信?

    谢令鸢不给面子地笑喷了出来:“你小时候怎么能这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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