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李道真就这样坐在草堆里,一夜到天明。 一大清早,街面上就热闹了起来,整座城市好像在一夜间就活过来一样。 外面天气还是冷,一出门就冻得直哆嗦。 房间内,李道真裹着破棉袄,又升起火,才有了点暖和气儿,烧了点热水,将剩余的麻雀洗净,煮了锅汤。 连肉带骨,一整锅全都下了肚,他才满意的拍拍肚子,把破羊皮衣穿上穿上,踏出家门。走过一条小巷,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主街上。 “卖冰糖葫芦喽!” “包子呦,新出笼的狗不理包子喽!” “糖人嘞!” …… 市集上小贩的吆喝四起,香气飘满大街,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琳琅满目。李道真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发愣。 他看到,街上的行人大多都是蓬头垢面,人来人往,面黄肌瘦,眼中带着焦急和迷茫之色,笼着袖口,行色匆匆。 世道难,活的自然也难。 街道两旁不仅有商贩,还有有不少人背着背篓,里面趴着个还不会走路的娃娃,领口上再插着一截干草,木然的扫视着过往的来人。 插标卖首,若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会愿意把自家的孩子卖掉,若是被大户人家看上,兴许还能活下去,若卖不出去,这些个娃娃也会被饿死。 或许,不等到饿死,就会被吃掉。 街边还有人跪着呢,只见个衣裳单薄的小姑娘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面前则是裹着一张草席,草席里还露出了一双惨白的人脚。 卖身葬父,戏文里脍炙人口的戏码在他眼前活生生的上演,却没有荡气回肠,豪气冲天。 要是她没把自己卖出去,也是个死,这残酷的世道,不允许弱者存活。 来往的百姓漠然以待,习以为常,早就司空见惯,马车一过,蹚土乱飞,又是鸡飞狗跳。除了头顶阳光能见点色彩,这座城早已随着大清朝的日暮西山而失了色彩,带着一股没落破败的腐朽气息。 李道真愣了半晌,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最后,他选择了跟路人一样的漠视,他连自己都养不活,又如何管其他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