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一章 尽入舞台-《门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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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吏不屑的笑了笑,淡声道:“尊客莫惊,那是一年前之事,自我家郎君来到此地,已无人敢行逆乱。”
郭璞却仰天叹道:“怪道乎,王处弘身为历阳郡守,却居豫章遥镇而不临。此地,近乎蛮夷也!”
这时,街道上迎面而来一群人,怕不有上百,尽皆束刀。
为首之人身穿宽衣锦袍,怀抱黄毛麈,待看见袁耽,那人快步迎来,揖手道:“见过,袁典臣。”
袁耽淡然还了一礼,并未作言,待与这群人相隔已有百步,袁耽看了看郭璞,突然问刘浓:“瞻箦可知,适才那人乃何人,去向何地?”
“应是本地士族,前往方才途经之处,圈奴。”
“然也,民,卧于街,游于巷,不思种,圈之为奴,此乃下下策,却乃不得不为。五载前,方才那人只是一名破落商户,而今却坐拥良田五千顷,皆属私产且未行上报。袁耽睁眼复闭眼,县中士族也竞相圈田霸奴,糜乱若涛波。且待三年,三年后,嘿嘿”
袁耽裂嘴一笑,朝着刘浓挤了挤眉,又伸出右手,淡然在左手掌心一划。
刘浓眼底一缩,心中忧虑却顿减,回以袁耽一笑。
方才,他一直在替袁耽忧心,现下却知袁耽早非昔日,先积威,再安民,分化势力,徐徐以图他日,进退已然有据,事也有轻重缓急之分,袁耽已投水而搅水也。
穿过城北,来到城南,面前豁然开朗。
一群衣衫略显整齐的人正在修补街道,其间有人走来走去,不时东指西,辩其人模样,应属郡中浊吏。见了袁耽纷纷揖手,袁耽默然头还礼。
绕道而行,来至城南之墙。
一眼之下,心胸猛然大开,但见城墙上爬满了人,上上下下一片忙碌,不时传来阵阵吆喝声。
一行人来到五丈高的城墙上,迎风而立,袁耽指着东面,笑道:“此城,昔日毁于胡骑之下,去年来时,此墙仅有丈高,城门不存,墙石藏于杂草。袁耽到此,首要之事,便是重筑此墙。”
郭璞问道:“役夫从何而来?”
袁耽背着手,笑而不语,刘浓也有心考究这文弱的郭璞,反问道:“依参军之见,当从何来?”
当从何来?郭璞眉梢一拔,捋了捋三缕黑须,左右一阵顾,眼光忽然一滞,似有所得,笑道:“若郭璞所料未差,役夫皆来至本地士族。”
袁耽文吏道:“按晋律,每年夏冬行役,此乃春也,无役可发。”想了一想,又补道:“郡中存粮不足以纳流民,是以流民不从。”
郭璞笑道:“此有何难,不过,暗置律,明换役尔。”
“哈哈”
闻听此言,袁耽与刘浓齐齐朗笑,二人常年书信来往,此策,正是刘浓与袁耽共出。
两人走到一处墙楼前,刘浓轻声道:“彦道,江北与江南大异,君行此道亦乃为时所迫,然,历阳毕竟紧临江南,恐惹人非议,可有想好应对之策?”
袁耽看着热火朝天的四野,冷声道:“欲有所成,必有所失。瞻箦勿需为袁耽忧虑,袁耽已有后谋。”一顿,挑了挑眉,笑道:“瞻箦,袁耽虽居江北,然,亦闻君之喜事连连,我家弟妹乃吴郡骄傲,江左画魂,嘶”
言至此处,一声长嘶,啧啧叹道:“袁耽常思,当是何等女郎,方可配得瞻箦。瞻箦,可有弟妹画像乎?”
“彦道,何故打趣刘浓也!”刘浓半半一揖,嘴角上扬,忽然想起一事,笑道:“临走时,无奕一再托我问彦道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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