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 破蚕而出-《门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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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湖端着手,款款行来,朝着刘浓万福。

    “嗯……”

    刘浓干放了一声嗓子,挥袖而走,沿着棱型堡垒把所有的箭岗上都转了一圈,碎湖一直静静跟着,未有作言。当没得转了时,碎湖轻声道:“小郎君,莫若……”

    突然,走在前面的刘浓头亦不回地问道:“现下,庄**计多少刀曲与剑卫,马军操练得如何了?”

    一听小郎君问话,碎湖细眉一扬,朝着小郎君的背影浅浅一个万福,端着手,边走边道:“回禀小郎君,庄内共有刀曲三百单八名,三十一名剑卫,马军一百二十一……庄外各酒肆、酒庄尚有……铁片存甲,两百有余……鹞鹰三只……”

    主仆二人沿廊而行,墙上雪灯犹燃,碎湖低声娓娓而叙,刘浓漫不经心的边走边问,将至北楼时脚步一顿。

    每逢冬雪,桥游思都睡得极浅,亦起得极早,此刻,她正倚着抚栏眺望尚未苏醒过来的刘氏庄园。除了满把垂至腰下的青丝,浑身作雪,雪狐斗蓬、雪色细布襦裙、同色的三角纹帧。及地的斗蓬下浅浅露着两只蓝蝴蝶,回廊是朱黄色的,手中的小手炉是金色的,如此一衬,便作一画。

    小女郎长长的睫毛缓缓的眨,一剪一截在思索:不知何故,桥氏庄园也起了壁炉,但为何就不如刘氏庄园的暖呢?这,令人极是费解……

    晴焉看见了刘浓与碎湖,轻声提醒道:“小娘子,刘郎君来了。”

    “哦……”

    桥游思淡淡的应着,尚未回过神,每逢刚起床,她都是蒙蒙的。

    “游思。”

    “游思!!”

    刘浓连着唤了两声才把桥游思唤醒,她慢慢的侧身,眨着眼睛辩了辩刘浓,细声问道:“为何壁炉不暖呢?”

    壁炉不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得刘浓愣了半响,而后笑道:“时辰尚早,好生歇着,莫再惹了寒。”说着,朝晴焉示意带桥游思回房间。

    桥游思转头看雪,淡声道:“游思身子好着,潜光先生之针术与草灸之术极是神奇……”

    “那也需爱惜身子!!”

    刘浓打断了她的话,他也未料到鲍潜光会因为自己的一封信,千里迢迢来替桥游思症病,而鲍潜光为桥游思诊治后,曾细心交待兰奴,桥游思并非寒疾,乃是尚在母体时便落下了病根,身子极弱,受不得寒。针术与艾草灼灸只能缓解而不能断根。

    而刘浓这句话的声音颇重,桥游思慢慢转过头来看他,就是不肯让晴焉扶她回房。

    两人对视,各不相让。

    碎湖见小郎君神情有些尴尬,当即上前扶住桥游思的手臂,柔声劝道:“小娘子,莫若……”

    “嗯,走吧。”

    桥游思轻轻叹了口气,撤回冷湛如境的目光,边走边想:‘他就是这般,骄傲中带着脆弱的蛮横,莫非他不知,整个刘氏上上下下都在为他忧心,到底何事……’

    目送桥游思走入室中,刘浓摇了摇头,心中一阵浮乱,快步走到中楼,却想起时辰尚早,娘亲定然还未醒,转身走到西楼,盘桓片刻,又默然离去。

    索性下了楼,穿过井字长院,走向庄外。

    他将将一走,中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群莺红燕绿飘出来,巧思与雪霁扶着刘氏,嫣醉与夜拂跟着杨少柳,一行人凭栏远望。

    刘氏看着远处儿子孤单的背影,心中一阵阵揪疼,捉着杨少柳的手,忧色冲冲地道:“唉,这可如何是好啊?柳儿,你可得帮帮他。”

    杨少柳细眉一扬,冷声道:“让他自个先思思,若思之不通,少柳再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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