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吾有白袍-《门阀风流》


    第(3/3)页

    “啊!!”

    来福双手持剑,左脚站桩,右脚急蹬,疾速发力,环着一挥,击退几柄同时刺来的木枪。

    “扑!”

    背后有人挺刺,闪不过了,肩上中了一枪!

    “呃!”

    那人猛地用力,想把他扎到地上。

    “碰!”

    一块棱角坚石飞来,击中持枪之人的太阳穴,强大的贯力瞬间直突,便见那人的眼珠剧烈放大,随后七窍流血。

    未断气!

    一剑横拉!头飞!

    ……

    火海在乱!火海在摇曳!四处皆在战!匪首已死!

    罗环按着刀柄,指节发白,双眼急跳,敏锐的临战直觉告知他,战机已至!

    放声大呼:“白袍何在?”

    “在!”

    “打开庄门!随我杀敌!”

    ……

    噶吱吱!

    厚重的庄门开了!五十白袍踩着门口的尸体,踏着那些燃烧着的案面,像一柄白色的长剑,扎进了火海!

    罗环打头,白袍如龙!

    刀光!

    火光中的刀光!在起伏,在起落!每道刀光落下,必有惨呼!每次刀光闪烁,必有火把坠落。

    ……

    次日,阳光射着血水,火把头冒着烟,血腥味洒满四野,四下皆是残肢断体。

    一战,溃敌!

    庄中的荫户们,拉着木板,拖着一具具的尸体,他们要将这些流匪拖向山外。小郎君说了,葬在外山口,竖个碑。

    庄内。

    来福按着肩,跪在地上,刘浓跪坐在案后。两侧,跪坐着罗环、李催、刘訚、还有白海棠。

    罗环耳朵少了半只,却浑然不觉,按着刀盯着青石上的纹路。

    李催在最后也参予追击了,领着二十几个青壮,一个人没杀着,倒差点让人要了命。暗道:果然是兵凶战危!

    刘訚默然无语,在罗环出击时,他负责带领庄中老幼防守;此时,看着小郎君,他有些不明白,在那个时候,小郎君为何要去救来福,那实非智者所为啊。

    白海棠染成血海棠,有别人的,亦有他自己的;经此一战,十九名千锤百炼的剑客,只余十五人!可他认为值,他得到了刘浓的承诺!

    ……

    刘氏在祈祷,祈祷着流匪退却,日子回归安平。

    夜里,喊杀声震天,敲得她的心一直跳个不停。可她始终忍着,没有去找儿子,她知道自己懂得不多,若去,只会给儿子添麻烦。

    幸而,杨少柳来了。

    杨少柳来找她绣花!夜拂、嫣醉、革绯、红绡守在门口,巧思和碎湖、留颜陪在屋内。

    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刘氏哪里绣得进去花,锈针扎了三次手指头。

    天将破晓时,杨少柳绣好了一束海棠,她抖了抖那套小小的箭袍,问碎湖:“碎湖,这箭袍他穿着怎能合身?我觉得,好像过小!”

    碎湖答道:“小郎君试过的,合身!”

    “哦!”

    安静了!

    稍后,有低低的哭泣声传来,刘氏再一次扎破自己的手指。杨少柳拉过她的手,看了看,含住轻吮。

    夜拂悄悄的走进屋,低声道:“主母,娘子!小郎君逐退了贼人!”

    刘氏急急的问道:“虎头呢?咱们庄子,死人了吗?”

    夜拂愣了,眨了眨眼睛,轻声道:“主母但请宽心,小郎君安好。”

    ……

    此战虽胜,可极是弄险,伤亡也过重。十九名青袍剑客死了四人,白袍部曲亡十人,青壮三人。伤者,二十余人。

    众人鱼贯出厅,气氛压抑。来福将在战死者的坟前,跪三天。

    刘浓行于前,面沉若水。若不是来福一时兴起,跑去守岗哨,大可以逸待劳,安稳守到天亮,贼人则会自行退走。若不是自己大意,且暗存侥幸,早日在前山口建庄子,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境地。若不是……

    唉!

    吃一堑,长一智!

    别再大意了,得尽快把前山口的庄子建起来!

    伤者要抚,死者更要抚恤,重抚!

    ……

    整整半年,流匪四处作乱,只是,再没有任何一支流匪,敢靠近华亭刘氏庄园。皆因在刘氏庄园的外山口,竖起了一座大碑。

    碑上,刻着四字:犯我者死!

    碑下,是百人坑!

    公元313年十月,匈奴刘曜兵袭长安,司马邺溃逃,一败再败。曲允于危难之时,引兵八千独战刘曜,大败匈奴,收复长安。

    江东流民大乱,司马睿引军至洛阳退回建邺,改建邺为建康;兵出四处,江东夏铁之乱彻底平复,周玘亡。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