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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四口这顿饭吃得默默无声，暗潮汹涌。

    刚吃完饭，许玉娥忍不住了，催小女儿收拾饭桌，逮住大女儿问：“蔓蔓，你给妈个回话，妈还得赶着答应人家。”

    “妈，华盛不会飞。再说华盛若没了，有其它好酒家。”蔓蔓难得今天不用收桌，给父亲饭后沏茶。

    一时听不出蔓蔓话里意思，许玉娥愣着。

    “姐，过了这村没有这个店了。你要拖到什么时候？”媛媛收碗收筷子铿铿锵锵，替自己和妈妈着急。

    经小女儿提醒，许玉娥拉住蔓蔓：“什么？你不满意？”

    “妈，我不嫁。”蔓蔓定住脚，三个字铁。

    “为什么？”许玉娥简直要佩服起自己这会儿还能平心静气地问。

    “我不会为了结婚委屈自己。”

    许玉娥瞬刻从一只斗志昂扬母鸡，变成了块冰：“行。你要怎样就怎样。你大了，妈也管不到你了。”

    听到母亲轻易投降，媛媛抬头，不可置信：“妈——”

    “你少说话，赶紧收拾完饭桌去学习。别像你姐。妈终究要比你们先走一步，以后你们孤单下辈子，没人陪，妈没办法。妈力了！”许玉娥没有咆哮，一个个字像是从恨里咬出来，甩了门出去。

    自己被牵连，媛媛不干了，收到手里碗筷齐拉拉扔回桌上，随许玉娥一般，火箭式冲上小阁楼。

    “蔓蔓。”见家里闹得四分五裂，温世轩这根烟抽不下去。

    “爸。”端着杯茶奉到父亲面前，蔓蔓蹲下来问，“你也怪我吗？”

    温世轩对住她大而亮眼睛，仿佛看到她小时候求他买棒棒糖样子，摇头：“不怪。”

    “爸。我想我这个家是待不了了。我想随初夏和杜宇去北漂。”

    一阵无语，长久之后，温世轩咳了两声：“你想做什么去做。爸没有别本事，只能不反对你去做你喜欢。”

    有父亲这句话，蔓蔓心里头踏实了，和父亲说老实话：“如果媛媛要去考美院，艺术要烧钱，我想赚多钱。这样，到时候爸和妈不用去求其他人。其他人自然不会说我们家，不会说妈和爸，不会说到我。”

    “蔓蔓，你不要想多了。媛媛事是爸事。”温世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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