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疑窦重重,抽丝剥茧-《屠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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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半春雷在郑殊道手里?当初慕容小娘儿就说要带自己去截杀此人,不想却跟同是出身西湖剑宫的裴洞庭狭路相逢,拼了个两败俱伤,裴洞庭伤好后修为大进,与鲁绝哀一前一后放倒了天门二峰,自家也在那一战中成就灵感,顺带将裴洞庭的天柱灵感纳为己用,虽说日后少不得还要做过一场,但终究是因祸得福了,如此种种,当真令人唏嘘感叹。

    刘屠狗张了张嘴,有些啼笑皆非,才要细问,忽地轻咦一声,偏头看向中军大帐。

    几乎同时,大帐内传来一声轻笑,空灵清丽,犹如凤箫声动,十分悦耳:“听得入神,一时漏了气息。刘二哥别来无恙?”

    这个声音、这句问候,刘屠狗可是熟悉得很,微微错愕之后,他禁不住咧嘴一笑,快走几步,掀帐而入。

    果然,大帐中央,背对着门口,俏生生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淡紫衣裙、腰间收束出一个柔美的弧度,齐腰长的黑发柔顺如丝绸,发髻上呈扇面插着三支晶莹的碧玉簪子。

    听到刘屠狗进帐,那身影立刻转身,十五六岁年纪,瓜子儿脸,琼鼻樱唇,一双狭长的丹凤眸子眼波流转,可不就是那个腹黑难缠、四处招灾惹祸的慕容小娘儿么。

    慕容春晓眉间嘴角噙着笑意:“听闻二哥你大发神威,竟能硬接飞仙观主一剑而不死,小妹不胜欣喜呢。”

    刘屠狗嘿然一笑:“先前一不留神在真定王府着了道,背了一道气运枷锁,正好借鲁绝哀的神通一刀斩断了,现下虽说修为有所精进,可也没底气能再接下一刀喽。”

    说罢他忽地故作神秘地低声问道:“妹子可知道哪里还有气运枷锁这东西?真定王府里有个镇北鼎,其他王府乃至皇城大内是不是也有?你家是圣人门庭,不会连这种劳什子都没有吧?”

    慕容春晓哑然失笑:“怎么?着一次道尚且不够,还上赶着想来第二次?”

    刘屠狗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只要有益于修行,再背一条又有何不可?”

    慕容春晓闻言神色郑重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黑衣少年,感叹道:“难怪二哥能勇猛精进至此。想必你还未见过镇狱侯爷?他就是这方面的大行家,你又何必舍近求远?说起来,那个背佛北上的法十二走的也是类似的路子,他们佛门从不缺这等自虐苦修的法门。”

    “佛门?他们?你是说……”

    刘屠狗听出慕容春晓的言外之意,有些惊诧,怪不得谭恕的师父周铁尺神神秘秘地说这一任的君侯与任何一位当朝武侯相比,都堪称特立独行。难不成专行拘押杀戮之事的镇狱侯爷竟是个和尚?

    慕容春晓点点头,转身走到刘屠狗躺过的榻上坐下,笑道:“你见了便知。说起来,镇狱侯爷选中二哥,当真是慧眼独具,二哥你也是不负所望,才一入京,一战神通一刀名扬天下,二战两巅峰宗师搅得禁军大营不得安宁呢。”

    刘二爷闻言哈哈一笑,也跟着走到榻前,老实不客气地挨着慕容春晓坐下,轻轻一吸,只觉幽香扑鼻。

    “慕容妹子深夜来我寨中,不只是为了叙旧和说这些恭维话的吧?”

    慕容春晓倒也不恼,扭头横了二爷一眼,眼波流转,眉间轻染春烟。

    “也没别的,公孙龙与吴二三两位当世绝顶剑术宗师一场生死大战,寻常人或许懵懂不知,在小范围里却又不是什么秘密。小妹也是修飞剑的,久闻上古青州飞剑术的名声,是以出城远远观战,不想公孙龙竟舍弃飞剑之锐,纯以剑意剑气与剑魔争雄,心中正在失望,恰又见到二哥苏醒,欣喜之下索性赶来见见故人。对了,阿嵬可是我帮你找回来的,不知二哥怎么谢我?”

    公孙龙入京,一路挑战沿途剑术宗师,几乎是与黑鸦前后脚的事,双方只差近七日的路程,刘屠狗和谭恕在前只顾赶路,要快于消息传播的速度,是以始终没有听说此事,竟不知谭恕的师叔便是公孙龙。

    刘屠狗听得心中震动,如此一来,连谭恕都能感应到屠灭刀之中的春雷断剑,曾近距离接触过二爷的公孙龙又岂会不知?对方不仅没有要讨回旧物的意思,反而还通过俞应梅俞大家以绣春刀相赠,更从朔方一路与黑鸦同行至蓟州,这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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