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旗门先礼后兵-《屠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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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探手就是一爪,却不是惯于硬碰硬的病虎探爪,手掌以极快的速度攥紧后又松开,掌心蓦地绽开一朵血红色的海棠花儿。

    娇艳的花瓣儿韧性十足,稳稳托住了沉重如大鼎的酒碗。

    虽然因为有了霸道纯粹的心刀,无法再修炼《乙木诀》中种心根的法门,但触类旁通,以刀气观想织就一朵血海棠并不如何为难。那半朵儿沉入刘屠狗灵感心湖的血花儿也当真不凡,观想出来一丝神韵竟有如此威力。

    张宝太叫了一声好,突然撒手后撤,飘然落地后笑道:“好一手俊俏功夫!这碗酒你喝得。”

    刘屠狗接住酒碗后翻身下马,轻笑道:“比不得张门主举重若轻,可将神意随意寄托,用评书里的话说,那可是摘花飞叶皆可伤人的高深境界。”

    岁月锤炼了张宝太的技艺,也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他一张老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几乎以为刘屠狗是在恶意调侃,宗师高手论道哪有用评书戏言作比的?

    可当他看到刘屠狗清澈的眸子,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叹息道:“二十多年前,老朽在阴山脚下遇到一位带了个孩童的道人,他说老朽此生无望神通,若想更进一步,只能另辟蹊径,或可在‘于无声处听惊雷’这几个字上下功夫,二十年来虽有所得,终究是资质浅陋,不得成就。”

    刘屠狗赧颜一笑,罕见地谦虚道:“比起张门主意在气先,刘屠狗已经输了一筹,不是输在境界,而是输在想法。”

    他端起手中酒碗一饮而尽,只觉甘冽无比,

    张宝太笑眯眯地拱拱手道:“既然接下了大旗门的酒,大家便是朋友。之前恩怨,一笔勾销可好?”

    二爷洒然一笑,这个老头子虽说一大把年纪仍然绿林气十足,玩些非友即敌的把戏,终究还愿意讲理,哪怕讲的是看谁拳头大的歪理。

    他忍不住问道:“这天下哪有这么多一笑泯恩仇的皆大欢喜,若是和解不成,拳头又没对方硬,张门主的大旗门又会如何应对?”

    上了年纪、身板却依旧站得笔直的张宝太哈哈大笑:“自二百年前创派至今,大旗门能牢牢扎根幽州这块埋骨浸血之地,靠的从来都不是一团和气。老朽虽已是冢中枯骨,却也知道江湖二字,从来是旧泥生新草,半点不由人。”

    他正色道:“大旗男儿江湖生江湖死,当生则生、当死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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