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异古珀-《渊源》
专毅乏力的解开衣襟,拿出那颗用红绳系住的古珀细细查看,只见原本深紫色的外表已化作淡紫色,内里那股青气似乎受了什么刺激,盘旋速度竟是快了十倍,转个不停,四处冲撞那古珀外表。与以前一样,青气每撞到一次,都好不容易又走了出来,走到依旧昏迷的小黑身旁,那股恶心感觉随之消失。专毅把松鼠放下,一股有无尽的道意将之化解。而刚才救了专毅的那股暖意,也正是从这晦涩的古珀中的道法上传出来的。
身边的小松鼠看着专毅怀中的青色古珀,把自己的小脑袋向上拱了拱,小鼻子嗅着什么,然后一张鼠脸陶醉的像开了花了一样。
只是专毅却分明看到,与自己初次发现时的古珀相比,那些如明若暗的大道比以前更加苍白,专毅的心里一阵忐忑。
专毅看了那古珀半晌,呼吸逐渐平静了下来,但除了看到颜色亮度差了些,其他的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只得又放回胸前。他向身旁的青鸟看去,只见它仍是昏迷不醒,一身青羽变得青黑色,而且颜色越来越深,让专毅心中忐忑无比。
专毅瞪了身边松鼠一眼,但刚才与这松鼠共渡患难,不觉有了几分亲切,先前的一点敌意也都化为乌有。他冲着松鼠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不去理它,目光随之看向了那片空地中的水潭。
那是个小水潭,范围不大,不见源头,估计是地下泉水喷涌而成。水潭里水质碧绿,从这里看去不知深浅,水潭西边有个缺口,潭水从那里流出,汇成一条小溪,蜿蜒而去。
在水潭中央,堆着一堆乱石,大小不等,形状各异,露出了少部分在水面上。乱石之中,长着一株绿幽幽的小草,同时还开着鲜艳无比的花。想起皎然真人提醒过自己:花艳必妖。
但专毅不以为意,只觉得此地古怪异常,还是早走为妙,但身旁青鸟却依然昏迷不醒,怎么摆弄也叫不醒。相比之下,那只松鼠却极是精神,摸耳挠腮,抓痒吭松果,一刻也静不下来,不时还窜上树林,不知从哪里摘了几个野果,丢了两个给专毅,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专毅拿起野果咬了一口,但觉入口甘甜,不由得食欲大动。他自清晨上山,一路追逐,到现在已近正午,滴水未进,早已饿了。当下三口两口就吃了一个,正想再拿起第二个,忽然看着身边的小黑。
野果下肚,专毅腹中饥饿感稍减,精神也好了许多。专毅打算等体力恢复七八成,便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他站起伸了个懒腰,向四周看去,但见古木森森,小溪淙淙,景色倒是颇为幽美,谁知道竟会有这般古怪。
便在此时,专毅忽觉胸口一热,片刻间只听“咔咔咔”几声闷响,似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一般。他大吃一惊,连忙从胸口掏出那个古珀,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整个古珀青光大盛,内里青气如狼似虎,拼命撞击璧壁,而阻止它的道家灵气益发脆弱,越来越是暗淡无光,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专毅哪里知道,这看似平凡无奇的古珀,其实却是名动上古九州的“阴鱼”。此珀来历不明,却有奇异特性,嗜食生灵精血,若有生灵活物接近于它,一时三刻便被这“阴鱼”吸蚀精血而亡,只剩一具皮囊,实在是恐怖之极的邪物。千余年前,此珀只是一块奇异石料,但曾被古魔“魔魅”偶得,因其吸精蚀血的异能而将之炼成法宝,一时间所向披靡,不知杀死了多少上古大能,名声大震,随后成为魔界七宝之一。魔魅在群雄激愤后被联合绞杀,而就在死后,此珀不翼而飞,从此不知所踪。
这古珀失去了无上奥义的道法压制,又没有无上道韵清净之气的灌输净化,那古珀中积攒千年的凶灵之气便开始逐步侵蚀禁制。那重重禁制虽然失了禁锢凶灵之气的能力,却一直忠于职守,将这股凶灵之气震慑了数百年。只是时间日久,终究是抵挡不住,渐渐力不从心,便在今日,眼看便要被那凶灵之气破禁而出,为祸人间。
专毅虽不知道这许多曲折,但心中已隐隐觉得不妙。此刻见珀上灵气愈来愈少,凶灵之气越来越盛,情况越来越是危急,心中焦虑,一狠心,握紧手掌抓住古珀,运起了他那一点点粗浅的“道韵”,注入古珀之中。
两者本是同源,古珀中的灵气再次被唤醒,珀色居然亮了不少,但还没等专毅露出笑容,瞬间后又呈暗淡,同时一股冰凉之气更是顺势侵入了他的体内,片刻间专毅半边身子都麻木了起来。
旁边那只松鼠忽见专毅面露痛苦之色,脸上玄黑之气大盛,“吱吱”叫了两声,颇为焦急。但专毅已然顾不上许多,只觉得全身精血尽数逆流,全往右手上那古怪古珀方向流去。而自己体内的“道韵”一触即溃,根本不是那冰凉之气的对手,这时他全身经脉痉挛剧痛,痛苦不堪。
他再也忍耐不住,踉跄几步,向后退去,忽地全身又是一抖,一股熟悉的恶心感觉竟又返起,直冲五脏,却是他不小心间又误入那片空地之中,只是此刻,却再也没有那股暖气起而抵挡了。
那只松鼠大急,“吱吱吱吱”叫个不停,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再踏入空地一步。
专毅亡魂大冒,不知所措,但觉体内阵寒阵热,如万蚁啃蚀,恶心欲吐,却又物可呕,当真是生不如死。他神志渐渐模糊,跌跌撞撞向前走去,却浑然不知自己已走错了方向,只觉得浑身力气一分分地都渐渐消失。
他全身皆抖,手足无力,脚下一软,已瘫坐于地。这时已走到了那水潭边上,他用尽最后一分心力,运起“道韵”,勉强引些天地灵气入体,到了体内再化作道韵之力,居然稍解痛楚,但只在片刻之后,已然化为乌有,专毅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勉力施为,能舒一分就是一分。只是那股冰凉之气实在太过强大,又有奇异的恶心感觉,几乎将他五脏六腑都翻了过来,直冲脑门。他眼前金星乱闪,呼吸紊乱,忽地喉间一甜,“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险险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