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领头的那人身着丝绸衣服,服饰透着一股富贵,喝道:“敢问是哪路英雄好汉出手?这女人偷了我家主人的东西,我等奉了命令捉拿她回去复命,还请行个方便。” 折克继怒道:“狗东西,你当本将军是白痴么!你们刚刚下手毫不留情,哪有半点抓人回去复命的派头。识相的给本将军滚,不然叫你们一人吃本将军一枪!” 领头人脸色一苦,虽是颇为畏惧他的武力,但仍不甘心就此离去,又道:“小少爷既然自称‘将军’,想必是军中俊杰,只是你可知她们是谁?她们是……” “我管她们是谁!今天既然本将军插手了,就不许你们再做纠缠!” “再不走,就不用走了!” 话音落下,一股扑天杀气直袭众人。 他是虎榜有名的高手,放开气势,当场迫的众人气息闭塞,心惊胆寒,就连领头人都是面色惨白,再不敢饶舌,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跃回马上,狼狈不堪的打马走了。 白信没理会那边的情况,他俯下身子,打量女子的伤势。 这女人腿上、肩膀、背心各中一箭,全身鲜血淋漓,左手仍抱着女孩,右手持剑,目露警惕提防之色。 她本是千娇百媚的女人,身负重创,仍不魅力,只是白信发现她双颊红润如潮,呼吸吞吐如兰,却有一股灼热的火气。 白信微微皱眉,看向中箭处,却见血色黑稠,有股浓烈的臭气。 “你中了毒,我可以帮你!” 白信柔声说着,目光直视女子双眼。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力高明的人更可通过眼神看穿一个人的内心。 许是白信眼神纯净,许是女人没了气力,她的手松开了剑柄,身躯向后栽倒。 白信连忙搀扶,甫一碰触到她的身躯,顿时大吃一惊。 只觉这女子周身火烫,气血沸腾如沸水,再一把脉,立刻便知,她体内有一股灼热如火般的炽烈内力在经脉之中游走,焚烧经脉,侵蚀血肉,正疯狂摧毁女人的生机。 “好霸道的内力!好坚强的女人!” 白信这才明白,她早就受了致命的内伤,换做旁人,早就支撑不住了,她却为了怀里的孩子,一路坚持,途中仍能以剑术荡开羽箭,身中三箭后仍是搏命苦斗,单是这份坚韧便足令无数人自惭形秽! 就是白信自己,也自愧不如。 惊叹间,白信又觉后悔,自责自己应该更早出手的,说不定这位女丈夫还有救。 只是此刻,她的心脉即将被灼热炎劲摧毁殆尽,只凭着一股意念苦撑,一旦意念消散,便即生机绝灭,香消玉殒。 白信不忍,但还是道:“我救不了你,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女人凄然一笑:“江湖中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便是曝尸荒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我放心不下我这女儿。” 她怀里的女孩子好像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死命的搂着她放声大哭,只是口中呜呜作响,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竟是一个哑女。 女人脸色更加潮红,声音颤抖不止,断断续续,显然是体内的灼热气劲对生机的摧残更进一步了。 “我这……女儿……苦命,自幼、丧……父,从小随我……漂泊江湖,吃尽了苦头……偏又天生残疾,无法言语……我死之后,她一人存世,孤苦无依,定然是活不下去的了……” 白信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有种要被人临终托孤的味道…… 天哪,上次被人这么玩了一出的,已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活生生被累死了! 女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但语句却越来越通顺,这表明她的意识已经脱离了身体,感觉不到驰骋在身躯之上的痛苦: “我这次带着她来西京,本是为见一位故人,不想他贪图我的家传武功,竟然出手暗算我,我一时不察,被他得逞,虽然拼命重创对手,可一路逃命,也只能坚持到这里了。少侠,我想托你一件事情……” 她下面的话,白信已经猜到了。 老实说,白信很想拒绝,他也才不过十四岁出头,还差三个月才满十五,尽管心里年纪够了,可在这个开始变得诡谲危险的世界,照顾自己却尚且不够,哪还能答应别人的托孤。 可面对一个拼了命保护孩子的母亲的临死托付,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其时,他没拒绝,就已经说明了态度。 女人的眼神果然掠过一抹感激,她道:“我想请公子帮我照看女儿长大,无需锦衣玉食,也无需无微不至,只需照看她健康成长,到她十六时成人,便可任她去了。” “我把女儿托付给少侠,定然也不会令少侠空费心血,这本家传武功就赠与少侠,少侠自修便可,为防招惹麻烦,还请不要外传……”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细不可闻,陡然她双目一亮,身体一下挺直,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塞进白信手里,目视白信,双目灼灼:“小女祝玉妍,以后就拜托少侠照看,小女子纵然下了地狱,也不忘少侠大恩!” 声音到此骤然断裂,女子直挺挺的倒下,闭目而逝。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