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3)-《心碎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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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东临村在哪里?离这儿远不远?”
“不远,离这儿二十多里路,是我们这一带最困难的地方,要不也不会叫11岁的闺女出来找事做哇。”
老者说完,又热心地问齐云:
“你们那位大记者进这个门,得加点小心。他们这里头听说养着狼狗、还有打手,记者写文章断字是了不起,可也要当心秀才遇到兵,有礼拎不清哩!”
齐云心里也担着惊,不由得焦虑地看了一眼夜总会门口,洪箭还没有出来。齐云随口问:
“老伯,你们这里要想拦车,要到哪里拦?”
老者十分智慧,竟然一下便会意过来,拉过人群之中一个憨胖老实、略有几分谢顶的男人吩咐道:
“二顺子,你家不是有农用车?我见电视里头记者暗访,拿到证据以后也是要赶紧离开出事地点的。你快回家去把车开出来,一会儿好送两位大记者走。”
憨胖老实的农民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一声,转身便一溜小跑而去。齐云一面道谢,一面在心里忧虑着时间是否还来得及。好在洪箭还没有现身,可是,没有现身是否也意味着他在里面的事情进行得不顺利?不知道他找到玉琴了没有——如果没有找到,齐云完全不敢想,听到刚才老者说的东临村的可怜的女孩子,齐云就像寒冬腊月被人扔到冰水里,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地浸透了寒意。
不久便听到农用车咣当咣当响,只见那位胖胖的农民开着农用车从土路上赶来,一路带起烟尘滚滚。穿蓝工作服的老者迎上去,指挥他将车停泊在离他们几十米开外的马路边上,胖农民站着那里,紧张得不住搓手,老者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让他蹲下身去,还让他拿出一支烟袋锅子来吸,装成是过路车辆的样子,可是他骨碌骨碌的大眼珠子和不断抬头挤出一脸的抬头纹却暴露了他的内心,齐云心想,如果夜总会的人恰好出来了看见了,估计要以为是来踩点的飞贼了。
她忍不住想笑,却心急如焚笑不出来。又不敢让老乡们看出来她的焦虑,担心会使得他们更加紧张,只得强迫自己将呼吸调整得轻而绵长,然后数着呼吸声:一、二、三……
直数到三百九十七,才见到洪箭的身影从夜总会的门口大步跨出来,而且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纤细秀丽的少女,那不是玉琴又是谁!齐云激动难捺,伸手向洪箭挥了挥。
玉琴先像一头小鹿,几步跃到了齐云面前,拉住齐云的手,半委屈半撒娇地哽咽道:“齐老师……”
齐云一下子红了眼圈,忍不住将玉琴抱在怀里,她的下巴搁在玉琴顺滑的黑发上,闻到她属于少女特有的馨香,问她:
“玉琴,他们没给你受委屈吧?”
玉琴也抱着齐云,低声啜泣:
“开始的几天,就是打扫卫生、端茶倒水,虽然领班总骂人,可我觉得挣钱就应该这样子,倒也没什么……后来把我派到这儿来,他们让我,让我……我不同意,他们就把我关到一个没窗子的小黑屋里,不给我饭吃……要不是洪大叔今天接我出来,还不知道他们又要想什么办法刁难我……”
齐云听说他们对待玉琴的手段还仅仅是关黑屋、饿饭,心里总归是松了一口气。而且她也着实被玉琴脱口叫出的“洪大叔”雷住了,情不自禁地嘴角噙笑,斜睨了一眼洪箭。抚着玉琴的后背哄她:
“别怕,现在没事了,一会儿我们送你回家。”
他俩带着玉琴坐上了胖农民开来的农用车,齐云边往车上跨边问洪箭:
“说说,你是怎么把玉琴救出来的?”
洪箭不在意地说:“没什么。说我是玉琴家的远房亲戚,找他们夜总会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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