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心碎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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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车子,打开暖气并且开车上路,这一系列的动作确实让齐云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可是活着的感觉并不一定好,至少她现在从头到脚被淋得湿透,头发和衣服都粘腻地贴在身上,刚才是钻心的凉,这会儿被暖气一烘,又觉得钻心的痒,这种感觉,大概并不好过做坟墓里一具四大皆空的死尸吧。
齐云将车开得飞快,漫无目的地在不知名的道路上疾驶,窗外的景物在冬雨中都变成两扇白茫茫的纱。她哆嗦着手,迟疑地从包里摸出了手机,左手握着车把,右手用一根手指,生硬地按出了陆忧的电话号码。
陆忧的电话号码,有两三年时间她根本就没有主动拨给过他,不过,却还记得。
电话响了一声,陆忧就接听起来:“小云,你跑到哪去了?我从北京回来了。”
不管怎么样,齐云心里蓦然一暖。就算是前尘往事尽如云烟,但在这样的时候,还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对,只要他在身边,就是莫大的安慰。
她的声音冷得发颤,吐字都艰难,“陆忧,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我跟你说:师兄他……”
“小云,”陆忧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迟疑,“不行……现在还不能。”
齐云茫然不解:“什么不能?”
陆忧好似也十分沮丧,可还是说:“你现在还不能来找我。那个……我岳母昨晚住进医院急救,何觅良把我从北京叫回来的,我今天必须得先在医院陪岳母。”
齐云身子一晃,心像被揭下一层皮去似的,耳畔只听得自己苦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你慢慢忙吧。”
陆忧似乎还在那边解释着什么。车行得飞快,手机信号受到了干扰,陆忧的声音变得嘈杂而不清晰,间或还有一声尖利的杂音传来。
齐云关上了手机,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却将车子开得飞快。雨真大,她把雨刷开到了最大功率,却仍然看不清前面的路,无数的水花在车头绽开,眼前竟似白烟缭绕的仙境。
就这样一直向前开,直到齐云察觉到前方似乎有些不对劲,才猛然刹车。停了车细细看去,才发现前方的公路桥才修了一半,孤直地矗立在半空中,再向前已然没有路。若是刚才没看清继续冲上去,虽然公路桥施工的最外侧有隔离墩,不大可能让她有机会从半空坠下车毁人亡,然而撞到隔离墩上车被撞坏,人撞得七荤八素则是意料之中最好的结果。
齐云将车靠在隔离墩边上停下来,缓缓将车窗摇下一条线。
雨慢慢地小一点了,因为断路加上天气的缘故,齐云视线所及的范围,连一辆其它车都没有,更不可能有人了。
齐云发现车子手闸边放着一包未启封的软包中华,和一只一次性打火机。软包中华是陆忧习惯抽的烟,大概是他买车的时候留在这里的。从来没拆开,是因为他自从买了这辆车后,就很少有时候再来和齐云会面,更别提两人一起开车外出散心了。
齐云默默地拆开包装,挟了一支细长的烟在手指间点起。她从来没抽过烟,点了半天才点着,烟草呛辣的气味使她的眼睛一阵酸胀,不过这却很像陆忧身上的气味。
这种气味在几乎车窗全关的车里,很久很久,可终于是散去了。
雨停了。齐云打开车门,跳到修好的公路桥边,极目远眺。
她为自己看到的景象呆了一下,喃喃自语:“原来是这里。”
公路桥下是正在破土而出的新城,无数巨大的塔吊犹如上帝之手,一幢幢鳞次枇比的高楼,像雨后春笋般疯长。
可是她怎么会忘记,当年她陪陆忧到这里实习,这里曾经是多么破败荒凉的地方,因为附近有个火力电厂,连草叶都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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