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心碎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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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拉着洪箭的衣袖,轻轻摇了摇:
“那阿箭哥一切小心了。你的工作我不懂,可是听爸爸说,不是没有危险的。”
“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
洪箭似乎有些不耐烦,抽回自己的手臂,又叮嘱了她一些在农村生活的常识和要注意的事情,眼看着窗外天就黑透了,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村里去找村长家的院子。
齐云略感几分委屈,可怜巴巴地站着门口,目送洪箭的离开的身影。
洪箭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默默地看着她,他们两人的脸都沐浴在刚刚升起的月亮的清辉中,眉目如画。
洪箭轻声说:
“凡事不要心急。今天很艰难,明天会更艰难,但美好的将来一定会来!你明白吗?”
“嗯!”
齐云重重点头。送走洪箭,她关上门,,在如豆的油灯光里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飞快地从床底下拽出大皮箱,翻出她准备了多时的厚厚一大本教案,如饥似渴地预习起来。
齐云睁开了眼睛,周遭是一片寂静的黑,手脚冰冷酸麻,浑身骨头也隐隐作痛。她从小血液循环不好,在家里时母亲总将她的屋子暖气烧得最暖,可往往睡了一夜她还都暖不热那床罩着粉红蕾丝被罩的鹅绒被。而自从前些日子仗着一腔青春热血把自己房间里半旧的铁皮炉子拆给了学生宿舍之后,每一个寒夜齐云都是把所有过冬的衣服七七八八地搭在身上凑合着过来的,而且那硬得不能再硬、外加坑洼不平的木头床板也像要把她全身的骨架全弄散了架。虽然齐云一早就在心里给自己扎过很多针预防针,知道来农村支教就是吃苦来的,可她又非圣贤,而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少女,做头悬梁椎刺骨的事情并没什么天份,有时的确苦不堪言。
不过,她齐云别的没有,一把傲骨还是有的,既然毫言壮语地来了,总不成再丢盔弃甲地回去。那种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屑为之的。
可如果说生活条件的艰苦只是挑战着齐云的**,她只要把牙关那么使劲一咬,也还扛得过去。可第一天做为老师去教室里报道,以及接下来几天的经历,就是极大地挑衅着齐云的热情和勇气了,让齐云颇感茫然无措。
第一天去学校,齐云特意起了一大早,把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穿了件黑色针织衫配浅灰色衬衫,白色长裤,显得端庄又温柔。她揽镜自照,对镜中人满意地一笑,然后夹起书本,兴冲冲地来到学校。
齐云还不知道自己要带课的班级在哪,随手推开了一个教室的门,看到敝旧的教室里一个学生也没有,不由地愣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轻轻地带上这扇门,又走到下一个教室去推门。
事实是,这一排低矮的学校瓦房,所有的教室门都无一例外开着,可是里面没人!连一个学生也没有!齐云感到大惑不解,她抬头看看天,又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的确是上课时间。最后她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很遗憾,她不是在做梦。
齐云简直不能相信有这样吊诡的事,可是事实就摆在她眼前,不由她不信。她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怀着巨大的疑惑地向着校长家走去,她要去找校长问个究竟,难道今天没有一个孩子来上课吗?
校长家的院门大敞着,齐云从很远就看到校长和校长媳妇都四平八稳地坐在房檐下面,一人手里扳着一根老玉米,边给老玉米脱着粒,边用齐云不懂的方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冬日难得一见的阳光照耀着他俩,大概相当舒服,校长两口子不约而同地眯缝着眼睛,一幅很享受的表情。
齐云瞠目结舌,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出问题了,还是自己出问题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院门边,急急地抬手扣院门。
院长抬头见是齐云,笑着招手让齐云进来,又对媳妇说了一句什么,校长媳妇就丢下手中的老玉米,对齐云一笑,用手在衣摆上擦着,走进堂屋去了。
齐云背靠着院墙喘匀了气儿,问:“校长,今天怎么没人去上课呢?”
“上课嘛,”校长似乎是很费力才拐出了生硬的普通话:“上课不要急,等农闲了,娃娃们都会跑去找你教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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