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放轻了声音,不得已打断了她的碎碎念。 明明已经小心翼翼,奈何站在他面前的人却似乎还是吓了一跳,她猛地抬起头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闪烁地看着他,眼中写着不安。 玄极叹了口气:“时间到了。” 花眠轻轻抿起唇,不语。 玄极上前一步,稍稍弯下腰,让自己能够看清楚她的脸,他看得认真,就像是要将她的眉眼好好记挂住一般:“我走后,自己好好保重自己,片场人际关系复杂,大多数人却没有太大坏心眼,你……不用怕。” “嗯。” “有事同我说,你叫我便应你。” “好。” “需要什么也跟我说,我这边安顿下来,便遣人替你拿。” 花眠点点头,忽然又笑了——在她微微弯起的眼中,倒映着男人的影子,他周身覆盖上了一轮淡淡的月光光晕……她抬起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弄了下他额前垂下的碎发:“我能有什么好需要的啊。” 我要的么。 不过是一个你。 眼前的人影变得有些模糊了,花眠也不知道是自己眼睛模糊还是怎么的,只是感觉到指尖他发丝的触感好像也变得有些冰凉…… 于是心中便慌了起来,手落下,落在他的肩膀上—— 稍稍用力,将他压下。 同时自己踮起脚尖。 柔软的唇瓣触碰到他的唇瓣,冰凉的,又矛盾地带着一丝呼吸的灼热……在他微诧异之中,她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唇瓣,见他没太大反应,干脆大着胆子用贝齿啃咬一口。 她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哭。 “记得回来接我啊。”到最后她始终都是唇角微微上扬笑着的模样,“我是个死心塌地的人,当真的事就是一辈子……你要是骗我,就是骗一个人骗了一辈子,要下地狱的。” 她的手轻轻扯他的耳朵。 直到他点头说“好”,然后化散做细碎的月昏黄色光颗粒,消失在她的眼前。 树影摇曳,沙沙作响。 乌云之后,月亮露脸,一切又恢复了最开始那样的平静,就好像在过去的很长一点时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而花眠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就像是梦啊。 一场醒不来的梦。 第44章【现世】 ——玄极离开之后的这一天。 花眠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从来没有觉得这一段路这么长过……她走到电梯面前摁了摁电梯,看着电梯从二十几层楼慢悠悠地往下降,她微微蹙眉,转身选择去走楼梯。 不知道爬楼梯爬到多少层时候开始,累到大脑放空。 回到自己的房间的那一刻却仿佛清醒过来,清楚地意识到有什么人从她生命之中离开了,对于他还会不会回来这件事,她甚至没有太大的把握。 花眠:“……” 酒店隔壁房间已经退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似乎对现世的一些规则已经挺有一套——总之从这天晚上,这个房间的阳台门不会再在半夜开启……尽管花眠还是习惯等待听这一声响,再看黑影从窗前掠过,她才睡得着。 所以这一天,因为空无一人的隔壁房,花眠失眠了。 ……失眠是人类的公敌。 ——玄极离开后的第二天。 花眠眼底的黑眼圈吓坏了美术工作室的所有人,苏宴在得知花眠一晚上没睡后,把她塞回了道具车里……站在无精打采的画面面前,苏宴叉腰问:“姐姐哟,你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难道世界上还真的存在因为嫌弃你爱喝奶盖所以要和你分手的男人?” “……”花眠无精打采掀起眼皮子扫了眼苏宴,“是他回家了。” 苏宴惊了:“回家了你就这样了?他回家时候顺便把你的魂儿也打包带走啦?” 魂儿,当然是还在的。 花眠微微蹙眉:“我我我我见不到他了呀!” 苏宴嗤笑:“别逗了,你活在飞鸽传书的年代?微信,电脑,想见到他的脸,怎么样不能看到?” 苏宴在努力给花眠科普高端的现代通讯技术的时候,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花眠手中把玩着的像是胭脂盒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她以为就是花眠随手找来的一个道具玩耍分神用的。 殊不知这玩意此时对花眠来说就像是个烫手山芋—— 想联系他。 不过他刚走,我这就迫不及待地叫他会不会不太好? 可是想联系他。 也不知道现在他在干嘛,练剑还是在熟悉新剑鞘,现在喊他的话,会不会打扰到他?会不会因此而被讨厌? 他倒是没说什么时候不能叫他。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时候都能叫他。 啊。 矛盾。 其实只要听一下声音或者说句话,确认安好就好了……并不会花太多时间啊……虽然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连这点事都没有。 “咚”地一声,花眠脑袋一歪,脑壳撞到车门上发出一声轻响,她叹了口气,由衷感慨:“烦死了。” 苏宴:“……????不是很懂你们恋爱中的少女。” ——玄极离开后的第三天。 连续失眠两天搞不好会闹出人命。 苏宴不得不在晚上睡觉之前敲响了花眠的门。 门敲响很久后,才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花眠拉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子酒糟味儿扑鼻而来。 苏宴被呛得捏住鼻子,走进房门一看:日尼玛哟,茶几上全是东倒西歪空掉的啤酒瓶,还有几瓶累在一起玩叠叠乐的空二锅头玻璃瓶! 苏宴看了眼身后的门,感觉比通往纳尼亚王国的衣柜还要神奇(*外国童话《纳尼亚传奇》梗,一群小孩捉迷藏中偶然通过衣柜来到童话王国):“………………………………你也学会酗酒这套了?” 花眠这会儿正斜靠在沙发,拎着一瓶红酒,懒洋洋地笑着道:“睡不着嘛。” 吐字还很清晰。 听上去是还能喝不少才会晕过去的样子。 苏宴将眼前这神奇的一幕拍摄下来并抄送美术工作室微信群——一堆红白黄混搭空酒瓶之中,少女醉眼朦胧地傻笑,居然也没醉倒——群里立刻被一大堆的“???”给刷屏,人们纷纷问苏宴怎么去了平行世界。 美术工作室老大故作神秘:“心中有事,便千杯不醉。” 苏宴面无表情拍马屁:“老大就是老大,文艺,看看你们这些只会打问号的,都不配得到第一手八卦消息。” 最后直到半夜三点左右,把买来的酒包括酒店里吧台的酒都喝光后,花眠终于睡着了……呃,准确的来说是嘴倒了。 酒精永远是失眠人的好伴侣,乖孩子不要学。 …… 以上。 如此反复。 花眠迎来了玄极离开后的第七天。 人类有一句伟大的哲学理论是这么说的,“七”是一个神奇的数字,在人类的数万日生命历程里,也以“七天”作为一个循环,周而复始。 如今花眠发现这个看似鬼扯的理论还是有点儿依据的,也许她是一个回复能力很强的天生独立生存动物,总之在玄极离开的第七天,她可以正常吃饭,正常工作,依然少言寡语,夜里捂着耳朵戴着眼罩也能正常睡着,不去刻意想隔壁房间是空的这件事的话好像没什么问题—— 一切在恢复正轨,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只是整个片场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的哆啦A梦虽然正常在跟剧组,也还是戴着口罩沉默地站在一旁,但是没有活儿的时候,她不在全神贯注地注意着片场的风吹草动,而是两眼发直地把玩着手中的那个小小的精致胭脂盒造型的玩意儿。 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