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一样。都只是不得自主的蝼蚁而已。攫欝攫
檀悠悠抬手抚上裴融的脸,屋内温暖,男人的脸却是凉的。就算是争风吃醋,也没办法避开这些可怕的事啊。
她轻声道:“所以咱们回去秋城安心度日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削尖脑袋往热闹处挤?”
裴融与她对视片刻,眼里的尖锐和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甘与意气:“不,我们回不去,我们没有退路。”
他反手握住檀悠悠的手,让她的掌心紧紧贴在他脸上,“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我还年轻,你也还年轻,我们还没有孩儿,我不想死,也不想要你死!我要看着我们的孩儿健康成长,平安喜乐!悠悠,人人以为安乐侯府到头了,我偏要杀出一条生路来!你信我。”
这样的裴融,是檀悠悠从未见过的。或者说,裴融的内心世界,从未向她真正打开过。她日常看到的那个古板迂腐、有强迫症的处·女座校长,只是表面而已。
檀悠悠与裴融额头顶着额头,呼吸相缠:“你要往哪里杀?生路在哪里?你匆匆来京,为的什么,总要告诉我一二,而不是让我两眼一抹黑,该往哪里使力都不知道。所以我才说自己自卑,配不上你。”
裴融低低地喘息着,将眼睛闭上又睁开,苦笑:“我们其实是被圈在京中了,你懂吗?有人想要我死,想要安乐侯府在这世间从此消失不见。”
“啊?”檀悠悠一颤,下意识地想逃,却被裴融紧紧扣住肩头,摁在墙上不许她动。
“我就知道不能告诉你,你这个人,滑头又怕死,大概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什么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都是骗我的。”裴融到底是喝了酒的人,情绪不似平时稳定,也没有再犯蜜汁自信的病。
檀悠悠有些心虚地道:“就不许人家娇弱一下吗?滑头怕死不是什么坏毛病,谁不怕死啊?蝼蚁尚且贪生呢。关键是看重要时刻怎么选。”
“你怎么选?”裴融半跪在她面前,大掌扣着她的肩,把她禁锢在怀中,眸子半垂,把她的眼神、表情尽数锁牢。但凡她有一点点异动,他也能捕捉到。
檀悠悠紧张得冒冷汗,真要她选,她肯定是选富贵悠闲的咸鱼生涯啊!但是她没那个好命啊!溜不掉,那就只能暂时高尚了。
她把眼睛一闭,心一横,说道:“我选你。我信你。”
裴融扣着她肩头的大掌力度稍许放松了一些,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很认真地道:“我也信你。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尽其所能保全你。”
檀悠悠耷拉着脑袋没吭气,要是男人的话能相信,老母猪都可以上树了!刚还要她跟他同生共死,现在又说要尽其所能保全她。保不住怎么办?一声抱歉,完事儿!滚犊子!
裴融抬起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沉声道:“你在我心中,是我独一无二的妻。任何人都比不上你。对我来说,你才是天上的云,别人才是泥。”
檀悠悠耷拉着的脑袋一点点地抬起来,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也渐渐发了亮。校长这是在对她表白吗?她不信,这厮肯定是为了骗她帮他卖命,流汗流血又流泪!
她盯着裴融的眼睛说道:“我听不懂夫君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夫君可以解释得更详细明白一些。”
裴融却不说话了,别扭地把抬眼看着帐顶嗯嗯哈哈。
檀悠悠伸手拽住他的耳朵往下扯,凶悍地道:“你说不说?不说拉倒!”
“你这个没规矩的悍妇!”裴融勃然大怒,正想把檀悠悠的手挥开,好生和她大战一场,好叫她知道什么叫做男尊女卑,夫为妻纲,却见檀悠悠的小鹿眼湿漉漉的。
她仰着头看着他,从未这么认真专注过,也从不曾这么期待渴望过。
她是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