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迫势-《本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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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委婉派的。
“娘娘,妾妃听说,昨晚上梅玉容薨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直接点的。
“皇后,昨日一天之内,生四起命案,皇后娘娘这宫权掌的,可真是轻松!”
这是带着挑衅的。
最后这一种不用猜,用膝盖想都知道一定是柳疏星了。
她坐在红木雕云纹嵌理石圈椅上,眼圈有些红,看上去就像是在为梅玉容的死伤感,“昨天还好好的,那么大个人,说没就没了,妾妃这心里,真是难受得紧。”
“贵妃会难受?”袁晚游嗤笑了一声,“昨日贵妃娘娘可是眼睁睁看着梅玉容被关押,半句话都没有说呢,如今变只猫儿哭给谁看呢!”
袁晚游是说柳疏星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本宫为着避嫌,从不无中生有,难道有错吗?梅玉容昨夜突然暴毙,皇后娘娘也不给个说法!本宫为梅玉容打抱不平,找皇后娘娘讨要,也不知袁淑妃这般着急是为了什么!知道的晓得淑妃娘娘这是与皇后姐妹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娘娘在御兽园子里新养了看家护院的小宠物,真是齐心得很!”
贵妃娘娘嘴皮子自然也是个不肯饶人的。
“梅玉容被关押在容安居,突然之间就薨逝了,我们也很想知道,这背后有些什么蹊跷呢!话说回来,昨日梅玉容不是口口声声说贵妃娘娘在温容华出事之前,约过自己见面么?怎么,这话才说出口,梅玉容便出事了,啧啧,可真是叫人胆寒那!”
“放肆!本宫也是尔等宵小能随意污蔑的!”
“贵妃娘娘也只有‘放肆’这两字能说了。”秦舒涯捂着唇,侧过脸状似无意地笑着说道。
自从昨夜柳疏星与几人互相怼了之后,几个人也不再藏着遮着,竟是明着撕破脸来。
底下坐着的妃嫔就像看大戏一般,一个个要不目瞪口呆,要不津津有味,要不低着头苦苦思索着什么。
不过,这柳贵妃倒也真有同袁淑妃几人甚至皇后娘娘杠上的理由,这梅玉容原本就是她的贴身宫女,上一次献宠于陛下后,没得到几日宠幸,就被段昭仪给代替,除去陛下“一时兴起”宠幸的周衡芳、汤盈盈几人,现如今仍旧被陛下惦记着的,虽说近日来未曾踏足,但也时不时有些封赏的,也就是往常几个高位妃嫔,连着始终有着恩宠的段昭仪了。
梅玉容从柳疏星宫中出来,虽说也算是个小妃嫔了,可毕竟是柳疏星抬举,梅玉容若是落势或者犯了错,也是在打柳疏星的脸。可若是这种时候,柳贵妃不站出来帮着梅玉容说几句话,可是要叫跟随柳贵妃的人寒心了。
“好了,别为这几句争了,梅玉容这事,诸位便是不来,本宫也是要说明一二的。”
昨日宋弥尔与沈湛先行一步,可后头袁晚游几人与柳疏星生的几句争执,自有人告诉宋弥尔。她自是又感动又头痛。感动自是不必说了,头痛的是,这就是身在后宫的遗憾,女人们只能为了芝麻蒜皮大的小事争吵,为了宠爱争吵,为了利益争吵,眼前只能看见自己宫门口一寸三分大的地,哪像往常,袁晚游大概在西北纵马驰骋,秦舒涯大概会与众文客谈经辩义,舒重欢自是跟着自己喜爱的动物一起,自在的玩耍。哪里会在后宫中受委屈,尤其是这委屈还是因为自己。
即便是这样吵起来,柳疏星也不见得能争出个输赢,得什么好处。吵得太难看,自己坐在这上头也难免有失偏颇。这才出言制止,可柳疏星偏偏不领自己的情。
“嘁~”柳疏星目露不屑,“本宫倒是要看看皇后娘娘能给咱们什么个说辞!温晓晓的案子还没破呢!弄月她只是被怀疑,转眼就突然暴毙,死得不明不白,这手法,倒像是有人做贼心虚!就不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是会说出个什么花样来!倒省得我们去看那六月飞雪的话本子!”
“皇后娘娘,今日妾妃斗胆,当真要问上娘娘一句,先是温晓晓,后是弄月,中间说不定要夹杂了两个事情败露的宫人,皇后娘娘,莫不是有人挡了你的道,碍了你的不快,就当真在这后宫中活不下去了吗?!妾妃与众位姐妹们惶恐,还请皇后娘娘给大家一个分明!”
柳疏星说完,竟是站起身来,两手相持,作出了彬彬有礼的逼迫之相。
那些本就依附柳疏星的,或是被柳疏星这话一挑拨信以为真的,纷纷离座跪地,双手交叉高举,俯身道,“娘娘恕罪。”
这一声“娘娘恕罪”可与昨夜宫人们因为沈湛怒而跪着的“恕罪”有天壤之别,双手交叉高举,口中念着“恕罪”,却又哪里是要恕罪,这是委婉的逼迫,以退为进,更是信了此事与皇后有关!
一时间,大殿上的局面有些僵持。
宋弥尔冷眼瞧着下头的众人,除却自己交好的,以及几个聪明的,也倒有小半人,因着各种原因,跪下来逼着自己给个说法,似乎生怕自己再将她们给害了。这情形,宋弥尔不禁就想,沈湛在朝堂之上,与那些臣子们意见相左时,那些臣子们因为各自代表的势力而要求沈湛就范时,沈湛是不是也曾这般被“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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