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蝶恋花,紫衣踏柳惹娇芽(卷二)-《冰蝶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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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风卧于榻上,竟渐渐睡去,恍惚之中闻得过道之上传来熟悉之声,心道:“康师兄亦前来开封?我的救星来也。”叶风欣喜万分,旋身离榻,奔出客房,来到康百里身前,轻声作揖道:“五湖四海宾朋至,欢歌笑颜迎君来。”

    康百里笑道:“叶师弟在考验老夫?毒倾天下万骨枯,蛊惑人心天地暗。”

    叶风心中大喜,心道:“原来是‘天地暗’三字。”汪通摸不清头脑,心中奇道:“辰风使真乃怪人。不过,依当下情形看来,其辰风使的身份倒是真实无疑。高人就是高人,令人揣摩不透。”

    康百里、叶风与汪通三人走进雅间,汪通行礼道:“属下参见御毒使。”

    康百里道:“汪舵主无需多礼。”

    叶风问道:“敢问康师兄为何此时来到开封?”

    康百里道:“老夫一年远行一次,巡视我五毒教各个分舵。”

    叶风想起秦怡寝楼的美丽画像,道:“师弟今夜便初探天波杨府。”

    汪通道:“揽月楼中藏有开封各个大家府宅的地形图,敢问辰风使是否需要天波杨府地形图?”

    叶风惊道:“汪舵主竟有这般神通广大的本领?请将天波杨府地形图予我一看。”

    汪通告退前去取图,康百里道:“叶师弟无需惊诧,汪舵主江湖外号‘钻地龙’,建屋绘图的本领独步天下。”

    叶风笑道:“我五毒教真乃卧虎藏龙之地。敢问康师兄,教中辉月使、耀星使之职为何空缺?”

    康百里道:“教主心中对于辉月使、耀星使一直未有合适人选。”

    叶风道:“师弟心中举荐一人,虽然师弟与其尚才见过一面。”

    康百里道:“敢问何人?”

    叶风拧开木塞,饮口烧酒,道:“彩蝶医仙:甄玥。”

    康百里笑道:“甄玥乃是女中游龙,只怕我五毒教水浅啊。况且教主与我同甄玥素不相识,即便教主有意,又如何说动于她。”

    叶风觉得康百里之言颇有道理。这时,汪通取图回到雅间。叶风接过天波杨府地形图,注目阅之,渐渐入神。

    入夜,叶风着上夜行衣,疾飞于开封城内屋舍之上,一盏茶功夫之后,叶风来到金水河畔。叶风握起酒囊,大饮一口之后,快步疾奔,飞跃金水河,来到天波杨府院墙之外。

    叶风心道:“依据先前查阅的天波杨府地形图,从此处跃至府内,前往李怜玉的闺房应是最为便捷。”叶风轻身跃上墙顶,见墙内花园之中寂静无人,随即轻轻落地,藏于山石之后,窥看远处之景。见远处无人,叶风俯身疾步行于花园之中,来到一亭台之前。叶风见亭台之内坐有两名女子,叶风心道:“夜间闲坐于亭中之人,定不是仆人,想必其中一人便是李怜玉,待我凑近一看。”

    叶风轻步慢行,缓缓来到亭旁大石之后。叶风双眼透过大石缝隙,近目一看,亭中一人竟是甄玥。叶风想起先前秦怡言过,李怜玉之美艳定然在其之上,叶风迫不及待地欣赏宋国第一佳人的国色天香,只可惜李怜玉投向叶风的只是背影。

    叶风凝视李怜玉的发髻,倍觉精巧秀美:貌似新月,颜如青花,但这般巧夺天工的发髻未能夺走李怜玉云鬟玉臂的沉鱼姿采,叶风尚未望见李怜玉的正面,便觉轻衫已为李怜玉作薄云,望月已为李怜玉作纨扇,李怜玉犹如仙女下凡间一般。

    叶风渐渐沈醉胭脂秋夜之中,但随即心中一怔,心道:“我此行开封乃是受教主师姐之令,时刻保护李怜玉的安全,我怎可沉醉李怜玉美色之中。”叶风侧耳静听甄玥与李怜玉二人之交谈。

    李怜玉道:“姐姐,从你眉宇之中可以看出,此行潭州似是略有收获。”

    李怜玉一语既出,叶风再次神思飘忽,只听得李怜玉声音清脆似黄莺,纯净如山泉。叶风摇晃脑袋,微抿一口烧酒,只求心绪速速镇定。

    甄玥道:“昔日白家满门在一夜之间惨遭杀害,我搜查七年,终得一丝棱角。”

    李怜玉道:“敢问姐姐查出何事?”

    甄玥向李怜玉道出先前其与叶风在潭州相遇之事。待甄玥讲述完毕,李怜玉道:“此事或是当夜后续事件的引子,在叶风离开之后,或有恶人来到荆楚镖局抢夺“沁雪剑法”秘籍,但当时秘籍已被叶风盗去,白剑虹无法交出秘籍,白家满门或因此惨遭毒手。”

    甄玥道:“怜玉你的推断,与我所想全数一致。”

    李怜玉道:“姐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否。”

    甄玥笑道:“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能明言?”

    李怜玉怜惜道:“当初你嫁往白家,未过一年,婆婆便将你赶出家门,如此薄情寡义的门庭,你为其全力查明昔日惨案真相,可否值得?”

    甄玥叹息道:“我从未想过值得与否,但我与先夫确是鹣鲽情深,奈何其英年早逝,我料想先夫于九泉之下,亦想知晓究竟是何人杀害了白家满门。”

    李怜玉道:“姐姐如此善良执着,怜玉当真感动万分,但白家惨案发生之后,姐姐连白家上下尸首都未曾见过,如何能够查出当日真凶?”

    甄玥道:“当初我医术未及今日水准,即便眼见白家人的尸首,亦有可能窥探不出任何端倪。何况,令我万分惊奇的是,当年,待我闻讯赶回潭州之时,白家上下已被人安葬完毕。”

    李怜玉奇道:“这会是何人所为?潭州百姓?”

    甄玥道:“几无可能,我早已问遍潭州大街小巷,即便用金银悬赏,亦是无人出来承认。我之前猜想,或是百姓担忧恶人报复,遂不敢道出当日埋葬白家老小的事情,但以我这七年间对其等的观察查探,只觉其等确实未曾行埋葬之事,想必其中定有隐情。”

    李怜玉道:“祈祷甥女未曾在昔日惨案中罹难,若是甥女尚在人间,应已年有十三。”

    甄玥径自忧伤。叶风于大石之后,抿一口酒,心道:“原来看似飘逸潇洒坚强果敢的彩蝶医仙的背后竟有这些苦楚往事。依方才二人之言,甄玥在与白镇远二子白剑明婚后一年未到之时便被赶出家门,当时,其女儿应方才出生。待到其女儿六岁那年,亦是其离开白家六载之时,荆楚镖局惨案悲剧发生。如此算来,甄玥已然独身飘泊江湖十三载。”

    这时,一身披银甲的男子走近亭台。

    李怜玉喜道:“将军回来了。”

    甄玥抬头笑看银甲男子,笑道:“天慕,多日未见,健硕颇多啊。”

    杨天慕行礼道:“谢表姐夸奖。”

    叶风偏头望向三人,见杨天慕气宇轩昂,身姿挺拔,五官俊朗,心道:“果真英雄配美人。”叶风大饮一口,目光继续穿越石缝望向三人。

    杨天慕道:“听闻表姐返回府中,我便快马从城外军营赶回。”

    甄玥道:“天慕,近来朝中可有什么大事?”

    杨天慕忧道:“上年童贯急于‘建功立业’,率军攻克夏国横山之地,夏国失去守御屏障。今日朝中有传言,夏军或有攻宋之举。”

    甄玥道:“天慕,你心中有何打算?”

    杨天慕道:“如今天下,金国大军早已踏入辽国境内,大宋趁辽国内忧外患之机夺回燕云十六州方为上策,此时与夏国交战牵耗军力,实属不智。我欲请命前往夏国,以求宋夏两军修得好合。”

    甄玥道:“若是皇上应允你的提议,我便随你一同前去。”

    李怜玉喜道:“有姐姐一同前往,怜玉万分安心。”

    正在此时,开封城内蔡府之中。月光透过树叶照在石板路上,清清冷冷,蔡京与辽使萧奉先走向湖中竹楼。

    走上竹楼,二人坐下,蔡京命仆人上茶,茶至,蔡京双手端起茶杯递予萧奉先,待仆人走后,蔡京道:“萧大人深夜造访,必有要事,此处四下无人,但说无妨。”

    萧奉先抿了一口茶,道:“宰相大人客气了。”萧奉先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继续道:“我朝天祚皇帝有个心病,宰相大人可是这世上惟一能治愈此病的人,若宰相大人能帮此忙,天祚皇帝感激不尽。”

    蔡京脸上显出几许讶异之神情,随即微笑道:“若蔡某能为天祚帝分忧,那是蔡某的福气,敢问天祚帝心忧何事?”

    萧奉先喝口茶,沉默片刻后,道:“唉……近日,我辽国北方的女真族蠢蠢欲动,天祚帝担心其与贵国联盟,如此一来,我辽国可是腹背受敌,难以应对。天祚皇帝之心病正在此。”

    蔡京故作不知,道:“蔡某能解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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