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七章 区别对待(下)-《新顺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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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从运河口镇,运到鄱阳湖。

    而实际上,鄱阳湖才是大顺的茶叶中心。

    除了福建的武夷茶外,两湖江西等地的茶叶,也是在鄱阳湖地区加工——除了西欧贸易,还有蒙古雪山等国内贸易所需的茶砖,以及俄国贸易所需的茶砖。而且西欧那边也不是只喝武夷茶,要在这里配两湖地区的其余茶货。

    这里的加工中心长年累月,也有技术优势,北上南下都方便,所以这里成为了加工中心。

    然后,去西欧的茶,在鄱阳湖分包,转赣江、过南昌、到赣州。

    到了赣州后,沿章水到大余,走旱路,经挑夫挑着过大庾岭商路,去韶州,再经北江到广州。

    单单对西欧出口的茶叶一项,靠此吃饭的挑夫,就有五万余人。

    这五万人肯定也得养家糊口,稍微折算一下,就相当于至少二十万人的生计。

    伴随着刘钰上台主持贸易,贸易中心北移松江府,茶叶运输路线自然而然也就发生了改变。

    在刘钰牵头下,商会和贸易公司领头,以股份制的形式,开辟了一条新商路,修了运河和道路,连通了闽北和闽江,直接到福州。

    从福州装船后北上松江府。

    朝廷当然不会出这笔钱,商贾们没有人牵头也不可能搞股份制基建。

    但是,这个基建投资是有利可图的。

    茶叶省去了极大的运费。

    大顺这边又搞外贸半垄断,并没有因为运费降低就内卷降价出口的情况,单单是省出来的运费,两年就够把投资的成本收回了。

    既然能走运河和新商路去闽江,谁还挑着走那么远去广州呢?

    仅仅茶叶贸易的路线转移,就影响了男女老少一二十万人的生计,其余的瓷器生丝粮食等,又要影响多少人呢?

    这当然并不是他因此就可以贩卖鸦片的理由。刘钰听他一说大庾岭商路,内心唯一感慨的,便是“都是百万漕工,终究这关乎京城漕米的漕工,和岭南边陲的漕工,不是一回事啊”。

    至少,朝廷对此可是不甚在意。

    可能是,朝廷算了算,觉得真要是这些人起事,镇压一番杀了,其实比安置他们要省钱的多。

    这个走私贩子的这些话,并不能引起刘钰对他的丝毫同情,只是让刘钰意识到,岭南问题也该提前布置一下。

    京城在华北;经济重心在江南。即便废了大运河,华北和江南地区也是紧密联系的。

    岭南地区的定位,又该是什么?才能保证南北之间的紧密联系?又不至使之快速衰落?

    这个时代不可能有香港了。

    要不要,通过朝廷的力量进行调控干预,将广州定位成“沟通本土和南洋的中转地、南洋米贸易的集散地”?最起码,容纳一些无地的失业人口做工。

    还是说,保持原计划不变,仍旧通过国家干预,将所有的经济上的重要地位都让给松江府,包括南洋米集散和粮食期货等贸易,仍旧集中于松江府,搞出一个金融中心和工业中心地位?

    想了想朝廷对诸如粮食期货之类的新事物的态度,以及皇帝猪圈养猪的心态,刘钰略作犹豫后,还是狠下心来。

    心道:岭南百姓的命运,还是自发去下南洋吧。不衰败穷困,哪有动力自发下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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