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沉迷于宗教的人,并不喜欢“巧合”这个词。 他们内心更渴望有人将巧合,进行一种有关神灵的解释。理性,有时候并不讨人喜欢。 宗教里的苦难既是现实的苦难的表现,又是对这种现实的苦难的抗议。 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感情,正像它是没有精神的制度的精神一样。 对现实苦难的表现、与对现实苦难的抗议,都使得这种巧合,拥有了一种振奋人心的效果。 假如,真的有佛陀、神仙,对穷困的百姓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非要用理性把这些巧合,拆成巧合呢?即便很多人内心也是将信将疑,但这时候更多的人期待的,却是有人告诉他们,这不是巧合。 人们需求这么一针能让精神兴奋的东西。 拉杰辛赫作为一个为了权力轻易改信的人,自然而然地给了民众这么一针。 王宫外的亭子下,拉杰辛赫出现在了民众面前,向民众讲述起自己前些日子做的一个梦;讲述起自己从印度教转信佛教之后精神上的一种玄妙境界,似乎在精神层面上,可以与佛陀进行一定程度的沟通。 大顺其实也是殖民者,只是因为彼此间的互相需求,于是大顺成为了解放者。 反基督的领袖、佛陀菩萨派来的天兵、东方信仰的守护者。 这基本,就是大顺在这场国王的演讲之后的大致形象。 剃着光头、穿着袈裟的大顺派来的和尚,也印证了这一点。 他们也是佛教徒。 于是,在三月中旬,杜锋等人来到康提城的时候,整个康体城的百姓都拥挤在街道上,来看看这些佛陀派来的解放者。 布满鲜花的道路、沿途百姓抛洒的菩提叶,都让乘坐在大象上的杜锋感慨万千。 他不禁想到了刘钰曾经说的一句很黑暗的话。 如果当初放任巴达维亚的屠杀发生,当大顺的军舰在屠杀后出现在巴达维亚的时候,当地华人必要箪食壶浆。 而现在,大顺前往巴达维亚,箪食壶浆是没有的,糖厂场主、包税人、大商人,还要对大顺保持极大的戒心,甚至可能怀念荷兰人的统治。 从这种欢迎程度上来看,显然,锡兰人真的是已经切身感受到了荷兰人与葡萄牙人的可恨。 在经历了“从驱虎吞狼变成引狼入室”的一个鸟样之后,锡兰人仍旧没有放弃幻想,盼望着下一个不是一个鸟样。 从外观上看,确实不是一个鸟样。 欧洲人和大顺人长相不一样,荷兰人和葡萄牙人在锡兰人看来长相无甚区别。 新教和天主教,在欧洲,彼此能把脑浆子打出来。但在锡兰,有几个能明白新教和天主教的区别? 可能唯一的相同点,暂时看来,就是都有着能把须弥山震塌的武器。 当然,实际上,能把须弥山震塌的武器的本源,源于道士炼丹。若是五斗米黄巾道之类的成了事****,说不定真有可能在须弥山下埋火药,一波炸毁须弥山。宗教战争嘛,互相毁灭圣地也属正常。 大象上的杜锋看着路边欢呼的锡兰百姓,确信自己应该可以在锡兰站稳脚跟。 多亏了葡萄牙人与荷兰人的黑暗统治,使得大顺在锡兰,拥有了一个极好的基础。只要把这个基础把握好,杜锋相信,刘钰给出的“两年准备、三年干涉内政、八年压迫法国人撤走、二十年夺取南印度”的计划,便可以有一个相当稳固的后方基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