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对不起,我只是个舰长,距离可以商讨国事的三品官还差得远。条约并未公开,也可能现在公开了?但在法国人离开之前,我就护送贵国的俘虏前来哥德堡了。” 馒头耍了个小花招。他护送瑞典俘虏归来,和法国没有一毛钱关系,但这么一说,愣生生把两个毫无关系的事联系在了一起。 卡尔·吉伦特博格果然被这个话术绕了进去,或者人们总是喜欢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他自己的判断是中法这一次交往,就是为了对付俄国人的。 这种外交小花招是刘钰为瑞典人、英国人、荷兰人准备的小剧场,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战略欺骗。 显然,瑞典人上当了。 “舰长先生,听说您参加过对俄国的战争,还在前线受到了天朝皇帝的表彰?” “是的。我在额尔古纳河前线的棱堡攻击战中,曾获得过勋功奖励。我的老师,是对俄谈判的副使,也是这一次对准噶尔蒙古人征战的将军。贵国的俘虏,就是我的老师在阿尔泰山救出来的。我在额尔古纳河回来后,一直在北方舰队服役,绘制过北太平洋的海图。我们的舰队里,也有瑞典人,是个叫斯文也不姓斯文的,是当年俄国探险队的副队长。” 他想着刘钰交代的事,和瑞典人交谈的时候,三句不离俄国,弄得简直像是一种外交暗示。 “我的老师在对俄国的谈判中,一直谴责俄国人对克里米亚的侵略,以及对卡累利阿的非法侵占。天朝的将军们在和准噶尔部作战的时候,也被列纳特的炮兵攻击过,大臣们也曾怀疑贵国支持准噶尔部。后来也是我的老师澄清的情况,诉说了瑞俄对立的事。” 句句不离俄国,侃侃而谈。 心里却想,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我知道,威海的海军军官们,都是南下派,可没想着要和俄国开战——和俄国开战,海军就只能蹲在威海睡觉,反正不能陆地行舟把船开到西域,连刷战功的机会都没有,总不能跑去勘察加去劫俄国扒海象皮的渔船吧。 朝廷也不会对俄开战的,不会把精贵的军改后的陆军,派去西伯利亚吃雪。打个准噶尔,打出去近千万两白银的后勤损耗,有一千万两,足够把舰队爆成好望角以东最强了。 听馒头一直在说俄国,卡尔心想,这一次对俄开战,优势很大啊。 有法国的支持,有中国的支持,这还不暴打俄国?只要开战,中国人从东边出兵,一定能产生连锁反应——土耳其人如果知道中国出兵、瑞典出兵,也一定不会闲着。 可是,为什么顺帝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在贸易问题上压迫瑞典?这是什么意思?是作为对俄开战的贸易补偿? 他不是商人,想到的都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站在一个预国务大臣的角度去看,似乎也说得通。 顺帝国出兵,看上去更像是对瑞典的帮助,从而想要获得瑞典的贸易份额。 而且,显然这群中国人对欧洲研究的很透彻,发国使团出访这样的机会,似乎也没有和法国谈贸易问题,显然盯上的是哥德堡的走私贩子们。 卡姆比尔趁机道:“吉伦特博格爵士,中国商人希望在东印度公司入股,理论上,这并不违背国会对东印度垄断权的授权。公司的股本,也不是只向瑞典募集。但是,顺帝国的一条条件,是违背垄断授权的。” “比如这艘自由贸易号。他们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船,以振兴自己的造船业,增加足够的水手海员。而垄断授权规定,东印度公司的船只,只能在瑞典建造。” “或许,国会可以修订一下这个授权?” 对东印度公司的股东而言,用谁的船都一样。大顺的船又便宜,用料也好——瑞典可没有柚木和桧木,而且瑞典的橡木也不多,都是些松树和杉树,并不是上好的造船料。 但是,对瑞典的造船业主而言,尤其是在国会中有席位的造船业主而言,他们支持东印度公司的唯一理由,就是东印度公司要在瑞典造船。 造船业主是激进派,这不是因为他们热爱祖国,而是因为和俄国开战,意味着需要订购军舰。 可是如果放开东印度公司只能在瑞典造船的限制,显然他们也不太可能会支持东印度公司。 卡尔虽然有些“极为过高的估瑞典的国力,心里没点数”,但在一些事上还是有脑子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