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噗——” 浅蓝的脸部，被狠狠切割到了，半块脸皮，忽然就被斩落了下来，化作一张人皮纸一般的东西，跌落在了地面上。 另外一边，虚空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张模糊的、巨大的如妖狐般的脸。 而那一张脸，却也被不朽浅蓝释放的那一道杀戮神光击中，并直接从中一分为二。 “啊——” 虚空之中，仿佛有源自于九天之上的惨厉嘶嚎声传来。 接着，虚空忽然炸开一片烟花。 无比美丽的烟花。 绚烂的衍化呈现出无尽的七彩色，弥漫四方，经久不息。 不朽浅蓝的身影也在此时忽然又消失了。 她原本出现，似乎是想做一些什么，但是此时，却非但没有做到，反而还被斩掉了半张脸皮。 看似伤势似乎不重，但——显然并非如此。 这般强横的攻击，只要中招了，那必定就不是简单的伤势那么简单。 这样层次的对战，却并没有什么太好大的声势，也没有引出什么恐怖的威凛与冲击。 甚至，无论是冰魂还是胡辰乃至于雅米娜，都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就像是两人之间的战斗是轻飘飘的一样，外人看着都很虚，不像是真实的战斗。 但实际上，这样的战斗非但不虚，还极其可怕。 只因为，这样的战斗已经将所有的力量都控制到了入微的层次，除了正常的对战之外，不会有气息外泄，不会有额外的损耗。 这就代表了，这样的战斗并不具备观赏性，也引不出什么动静。 静水流深，便是如此。 满桶水不晃悠，只有半桶水才会上下乱窜。 不朽浅蓝的身影很快的同样消失。 消失之后，现场忽然陷入了某种死寂的状态。 胡辰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他衍化出的那一道身影也在此时消失了。 而苏忘尘此时也再次的睁开了眼。 “你倒是挺积极的，这样都改不了？你已经不是地府的判官了，而我也不代表地府。” 苏忘尘忽然叹了一声。 “什么地府，什么判官！” 冰魂天女闻言，心狂跳了一下，尖声道。 苏忘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态度一如既往的并不好。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理会冰魂天女。 因为，他知道冰魂天女是个什么德行。 当然，他也没有任何兴趣——对苏离的任何女人，他都没有任何兴趣。 他等这一天，实在是等了太久太久。 当苏离决定给他一个完整的人生的时候，他也决定，给予苏离一份重要的回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世间已经没有任何人值得信任，包括自己。 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如今他已经不这么想——因为自己即便是算计自己，也不会太绝。 而他之前就是想将事情做绝。 如今，他却不会，非但不会，反而还会进行一定的兜底。 如果不这么做，就是任何一个跳梁小丑，都有资格在他的头上撒尿！ 这样行吗？ 这样配吗？ 苏忘尘看了胡辰一眼，语气有些唏嘘，至于雅米娜——已经没她什么事儿了！ 苏忘尘说着，抬手一抓，将那脸皮抓了起来。 然后，他像是捧着稀世的珍宝一样捧在了手心，眼中，默默的淌出了一行血泪。 这血泪淌出的刹那，冰魂天女如遭雷击！ 因为这一幕，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苏离，想到了那个给予她前所未有美妙体验的男人，也想到了那个同样为爱痴狂的男人。 只是，这一刻，苏忘尘为何又会如此？ 莫非是记忆复苏了？ 那岂不是……岂不是布局全部完蛋了？ 事情，完完全全的失去了控制。 这让冰魂的心情变得极其的难受。 不过，她此时也无法思考太多，只因，不仅是她，便是她背后代表的天道意志，也同样充满了难言的焦虑。 “到底是怎么回事？” 冰魂天女的心思万分复杂，一筹莫展！ 这般事情，若是在平时，那必定是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可此时在这函谷关，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无能为力，完全懵逼，甚至是完全无法预估命运的变化！ 就好像自从苏离情撼九天，携带女尸破掉了隐藏的毁灭浩劫危机之后，世间的命运已经完全扭曲了，脱离了控制一般。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大手，一把碾碎了命运，以至于连天道意志，都完全无法锁定命运的轨迹，陷入了一种无言、无处发力的糟糕状态。 “无论弟子是什么，师尊永远是师尊，永远是弟子心中的真正大人。” 胡辰的话语格外的虔诚。 他声音恭敬，躬身行礼的同时，还默默的站在了苏忘尘的身边，像是最忠实的仆人，对于主人的那种守护。 苏忘尘捧着这脸皮，眼中血泪淌出之后，才无比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这样一张脸皮。 接着，他才摇了摇头，道：“其实我真的不想这么早觉醒的，但是你既然唤醒了我，那也就说明，这是我的本意，这也是我窥视到的命运。 我窥视到的命运是，将来有很惨烈、很遗憾的事情发生，所以有大命运术扭曲命运，直接形成了影响。 这不需要回到过去，也不需要布置什么，只需要耗费一些代价，摧动大命运术就行了。 如此说来，他终究是掌握了这个真正的第一天道啊。” 冰魂天女闻言，神色骇然：“什么掌握天道！天道岂能被掌握？” 苏忘尘道：“天道就像是女人一样，是经常被掌握的。” 冰魂天女闻言，先是暴怒，但随即想到了什么，顿时俏脸绯红，狠狠瞪了苏忘尘一眼。 那脸色，那态度，那惊怒，已经无法形容。 苏忘尘道：“你的事情先放一边儿，待会儿我和你说说，什么是一念神魔。” 苏忘尘的话，让冰魂天女的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 只因，这一会儿苏忘尘与冰魂天女说话的语气，恢复了正常。 不是那么嘲讽，也不是那么嚣张，这样，冰魂天女怨气也就不那么大了。 或者说，每次都被怼，每次都被嘲讽，这一次好好说话之后，冰魂天女反而有一丝微弱的‘受宠若惊’？ 冰魂天女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顿时又羞又怒又有些埋怨自己当真是越来越无能了！ 自己可是通天塔大位面世界的天道意志使者啊，代表的是天道意志！ 自己竟是成这样了！ 冰魂天女自责的时候，便是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规则世界的规则意志本身，也同样陷入了类似的沉默。 其沉默不因为别的，只因，祂似乎也同样掌控不了命运，甚至已经无法影响到命运了。 这是一种失控。 一种极其可怕的失控！ 所以，到底是什么导致的这一切？ 查！ 一定要查清楚！ 这其中，必定与那女尸山中蕴含的毁灭浩劫杀机有关！ 苏忘尘这时候，一步步的走向了那雅米娜。 雅米娜似乎想到了什么，美丽的眼瞳之中显出了一抹惊恐的神色。 “有些事情，其实只是我想让你知道，甚至是给予你机会罢了，只是你却错把这些当成的理所当然。 有时候，卑微之所以是卑微，仅仅只是因为爱得太深了。 若是不爱，便也不会卑微。 我一直以为，你会是依靠，或许在这之前，我也确实没有自我，也没有想过去找回自我。 但是——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去付出代价。 我也一样。 我曾经从来不妥协，而如今却并不是妥协，却仅仅只是想做更好的自己而已。” 苏忘尘说着，目光凝聚，锁定了雅米娜，厉声道：“雅米娜之因果，从此结束——自此之后，世间有且只有浅蓝！” 随着这句话说出，苏忘尘的眼眸猛的一凝。 他的眼眸之中，如同燃烧起了幽冥般的地狱火焰。 这火焰忽然渗透而出，刹那之间，雅米娜的身体竟是直接燃烧了起来。 火焰之中，雅米娜满脸的痛苦，眼中更是显出了极其不可思议以及极其的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骇然，却也恨意如狂：“你一直在惯养我！” 苏忘尘冷声道：“是，也不是，不是惯养，而是真的在乎，只因我从来不想去寻找真正的自我。 如今，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逃避终究不是办法，既然如此，既然不知道珍惜，也就不需要逃避，也不需要去珍惜了！” “啊——不，不，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雅米娜尖叫着，眼见火焰越来越旺盛，她终于开始感觉到了害怕。 “一念之仁，终生之过，我以为的，终究也只是我以为的。安心去吧，你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 苏忘尘说着，远方的虚影扭曲的雅米娜，在扭曲的焚烧之中，顿时陷入了极致疯狂的状态。 那一刻，她咆哮如狂，怒声嘶吼道：“苏忘尘，你，你们不会成功的，你们想要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有大恐怖忽然之间渗透了她的双眼，撕裂来她的灵魂。 “死不足惜！” 虚空中，忽然有一道声音陡然显化，那声音，仿佛源自于命运深处的声音，那么的神秘，那么的强大。 如不朽的道音，引来道痕的臣服。 这一幕，仅仅只是在刹那之间完成，又在刹那之间恢复平静。 雅米娜没有了。 但是系统面板其实还在。 系统面板的角落，重新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宠物蛋一般的东西，这东西正处于孵化的状态。 而这东西，此时其中也已经有了生命的气息。 不过这一次，苏忘尘则仅仅只是扫了一眼系统面板上的系统名字——人生档案系统（烟煴）。 苏忘尘微微皱眉，忽然眼中陡然凝聚火焰，焚烧向了那宠物蛋一般的东西。 “轰——” 那一刻，天地间仿佛有秩序的锁链炸开，又有恐怖的因果降临。 但是苏忘尘怡然不惧，傲然而立。 那一身骨头，仿佛便是世界毁灭，也无法将他的脊梁震断。 火焰炽烈的燃烧，天地间的规则似乎也一直都在扭曲。 恐怖的变化也一直在持续。 但是这火焰焚烧着的时候，那其中的宠物蛋，也开始变化着对应的颜色。 从最初的漆黑色，化作了雪白色，再到红色，绿色，蓝色，再到最终的浅蓝色。 只是，当这浅蓝色的颜色呈现出来的时候，苏忘尘的手忽然轻轻朝着虚空一按。 顿时，那浅蓝色的颜色定格了。 下一刻，系统的名字再次的呈现了出来——人生档案系统（绮妍）。 苏忘尘忽然脸色沉冷了几分，并直接抬头，看向了天穹，冷声道：“搞我是吗？若是如此，别怪我翻脸了！你或者是你们觉得，我真不敢吗？！ 以如今的情况，你们若是继续如此，那一切因果就此终结！ 另外那一边，我也绝不会再做这个中间站，绝不会衍化彼岸桥！ 那么，你们没有彼岸，也不会有回头是岸！” 苏忘尘的声音一字一句。 好一会儿之后，苏忘尘的系统面板上的颜色再次自行的跳动了起来，而且这一次，速度极快。 就像是在历经无数次的刷新。 只是，这样的跳动一直没有停下来。 许久之后，系统面板都模糊了起来。 随后，苏忘尘的脑海之中，似乎多出了一个声音。 “已经无法出现了。”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如此苛求？” “所以，让曾经那个回来吧。” “回不来了。” “可以的。” “代价太大。” “那若我死？” “回来之后，你继续虐待还是惯养？” “关你屁事！我爱怎么养，就怎么养！” “你有种。” “我有你娘，我是你爹！” “你别忘记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你爹！” “你不要太过分！” “我是你爹，你个小崽种儿有本事就弄死我，有本事，就不要再搞事！你们不搞事，事情就不会那么复杂，很多事情就可以轻易完成！” “这只是你无能的借口。” “闭肛吧，就说，让不让回来！给你一秒考虑！” “可以，但——你能做什么？” “彼岸桥，彼岸书，够了吗？她将脸皮都丢在了这里，还不够丢脸吗？这事情，也就他不知道，不然，呵呵呵呵呵。” “名额？” “那与我无关，我只负责彼岸。” “我总要看到希望。” “你瞎了，这么亮的光看不到？是花果山的种子没出现，还是六耳猕猴的因果不够沉重？” “好，这边同意了。” …… 模糊的系统面板渐渐清晰了起来。 接着，一个小小的、傻乎乎的穿着浅蓝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儿，一蹦一跳的出现在了系统面板的角落。 然后她到处看了看，鼻子嗅了嗅，似乎有些嫌弃。 “嗡——” 一道浅蓝色的辉光扫过这片面板之后，顿时，整个系统面板的环境化作了星辰大海的浅蓝色。 而系统面板上的名字则化作了——人生档案系统（苏忘尘）（浅蓝）。 苏忘尘见到这一幕，才轻呼出了一口浊气，然后，莫名的睁开了双眼。 那神秘的声音消失了。 苏忘尘抬手，摊开手心。 顿时，浅蓝小精灵很欢快的飞了出来，并轻盈的落在了苏忘尘的手心。 “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 苏忘尘轻声笑道。 他的笑容无比温柔，也无比的慈祥。 那种眼神，让不远处的冰魂天女都心中顿时一片发酸——这臭男人，都从来没有对我这么温柔过！ 冰魂天女虽然也知道苏忘尘并不是苏离，抑或者说仅仅只是苏离的恶念。 可看着苏离模样的苏忘尘如此，她心中始终是非常的不舒服。 “是的呢，主人。浅蓝也很久没有见到主人了呢，很想主人呢。” 浅蓝小精灵非常欢快的说着。 然后她飞了出来，四处的观看着，然后她就看到了胡辰。 她眨了眨眼，朝着胡辰笑了笑。 胡辰立刻卑躬屈膝的低头，神情更加的虔诚，也更加的恭敬。 浅蓝小精灵又带着好奇而懵懂的大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冰魂天女。 那一刻，被浅蓝小精灵盯上之后，冰魂天女浑身冰冷，像是被无比可怕的东西锁定了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她她——” 她什么，冰魂天女话都差点儿打结，说不出来。 “她是不朽浅蓝的女儿，不朽小浅蓝，目前在我身边当个小丫头。我相当于是照顾她的管家，嗯，也充当半个主人吧。” 苏忘尘介绍道。 这话说出，冰魂天女顿时美眸都瞪得大大的！ 等等，这是不朽浅蓝的女儿不朽小浅蓝？ 这这这…… 冰魂天女有些混乱了，心情顿时也是难以形容之极。 “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应该是，是黑暗魔体吗，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之类的话，冰魂天女也已经有些说不出来，这一切实在是远远的出乎她的预料。 苏忘尘淡淡道：“之前我与你说过，一念神魔，实际上，你可以这么认为——苏离拥有双生灵魂，一正一邪，代表了光暗同体的特殊体质。 原本吧，这种双生灵魂融合得很契合，而且很融洽，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可是有一天，因为他和他孪生姐姐面临一场恐怖的浩劫，他的姐姐死了。 是的，死了。 但是他不愿意认可这个事实——因而他的特殊情况就被触发了。 他觉得，面对一切，他很无能，所以他的精神分裂出了一个强大的他，可以面对一切，不逃避也不退缩——你可以认为，这是生而为人宁死不跪的执行者，坚定的信念者。 而她的孪生姐姐不在了，他觉得一直都在，所以分裂了另外一个精神体，那就是他的孪生姐姐。 不过为了麻痹记忆，这个孪生姐姐就变成了孪生妹妹。 其实无所谓姐姐妹妹，反正仅仅只是看谁先出世而已——可是他自己其实没有出世过。 出世之前他就死了。 所以那所有的一切又是怎么来的呢？” 苏忘尘的话，让冰魂天女一脸懵逼。 好家伙，你这说法，到底你是天道意志还是我是天道意志？抑或者你是命运意志？命运的代言人？ 冰魂天女其实隐约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是怎么来的——是幻想叠加规则与命运，扭曲出来的。 抑或者说，这本身就是错漏，是规则和命运上的一种断层的错漏。 错漏存在吗？ 是肯定会存在的。 天道也并不是完美的，天道也会有遁去的一。 苏忘尘又道：“说这些，仅仅只是说一说最初的来历与因果罢了。原本这一切其实已经修复好了的，甚至他其实已经很努力的在尝试着去接纳和改变这一切，也很符合你们的选择和要求。 可惜，你们终究还是太过了。 有时候，聪明一些是好事，但是太聪明、太不将手底下的人当人，那也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有了那一场红尘问心。 这问心问的好，那一干因果也都问了出来，这样挺好的，不是吗？ 这样一来，光暗的影子也都问出来了。 偏偏那般过程——呵呵呵，偏偏那般过程和他最大的禁忌如此相似。 可是，你们并不知道的是，那个哥哥去了祭坛之后其实已经死了。 回来的那个，已经不是那个哥哥了，而是那个哥哥的守护执念，那个宁死不跪的男人。 这份因果成了，但是他却死在了那里。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