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或者说，只要是不影响某种‘轨迹’的事情，他都可以做，但是影响某种‘轨迹’的事情，他就没法去做了。 “尘弟，足够的智慧，其实并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就像是你自己强行的前往忘尘寰进行交易一样。 你觉得，能做的交易，能出卖的自己，最终会是什么？ 是的，现在的你或许真的已经举世无敌一般的聪明，却没有想过，这般下去你的未来又在哪里？ 更遑论，你因为智力超出了你所承受的极限，时时刻刻处时间混乱的状态。 可能现在的你是过去的你，抑或者是将来的你都难说。” 苏叶说着，又长叹了一声。 接着，他仰头将那一壶酒水全部的倒进了口中。 那酒水清冽而寒意十足，但是被苏叶喝下之后，仿佛喝下了一团火一样，他整个人都烧成了血色。 苏离甚至通过河水，能看到苏叶的体内五脏六腑都在被烈火焚烧。 苏离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控制他自己的行动，但是他却还在本能的提起酒壶，仰头将酒水全部喝了下去。 那酒水，清冽而寒冷刺骨，喝下之后，苏离看到了河水里的他自己，五脏六腑也都同样在被烈火焚烧。 那是一种痛苦到极致却又无比疯狂、爽快的感觉。 癫狂而又自虐。 苏离忽然明白到，人生有一种状态，那就是在极致的痛苦之中寻求极致的快乐。 有时候，快乐总是短暂的，就像是酒水对于痛苦的麻醉。 就像是……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苏离依然保持着冷静。 这时候，苏叶忽然道：“把酒问青天，却不会再问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苏离还没有想明白，他便已经开口回应道：“高处不胜寒。” 苏叶道：“你恢复了。” 苏离道：“明月几时有？我心中的明月已经没有了，所以，作为兄弟，这杯酒我喝了之后，从今往后，我们之间的所有因果，便从此一刀两断。” 苏叶道：“刀是什么样的刀。” 苏离道：“杀人不见血的刀，天涯明月刀。” 苏叶道：“天涯是什么样的天涯？” 苏离道：“天涯是断肠人的天涯，也是古天琊。” 苏叶道：“明月又是什么样的明月？” 苏离道：“明月是明月几时有的明月，也是诸葛嘉月的月。” 苏叶道：“一刀两断可以，我杀掉古天琊和诸葛嘉月就好。” 苏离道：“可以，反正总是要死的。” 苏叶道：“这里是我的守护之地，你回去吧。” 苏离道；“不，我来送你下黄泉。” 苏叶道：“一定要如此吗？” 苏离道：“一定要如此。” 苏叶道：“那你看看，河底里，她们都在看着你。” 苏离道：“我不需要看，而哪怕是看到，我也不会在乎。” 苏叶道：“你一定会在乎，因为你的明月还在。” 苏离道：“她在哪里？” 苏叶道：“她在你的记忆禁区里，她在你的回忆里。你还没有忘记她，那么她就还活着。” 苏离沉吟半晌后，缓缓道：“活在过去，活在回忆里，那本身就是已经没有了。这片天地的规则表明，被杀穿之后，就彻底的湮灭了。” 苏叶道：“你苏忘尘，什么时候遵循过这一方天地的规则了？这世间的规则，难道不是一直是由你来定制的吗？存不存在，也在你一念之间。” 苏离道：“话虽如此，但我做不到。” 苏叶道：“不是做不到，而是在逃避，都说忘尘无情，忘尘入魔，忘尘是这世间最大的魔。可我知道，那只魔也是我弟弟，也是我亲人，也是——有感情的。” 苏离道：“你感动不了我，我是一定会对你出手的。” 苏叶道：“师尊给予了我这柄剑，我一直不知道原因。如今我知道了，他希望我渡一个人脱离苦海。 黄泉不是泉，苦海也不是海。” 苏叶说着，他抬手一丢，将酒壶丢向了远方，语气豪迈不羁的道：“太初有道，万道归一。忘尘，无论别人怎么看你，父亲，母亲，我苏叶，你妹妹苏荷都从来没有责怪过你。 同样的，雨兮、魅儿她们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在我们心中，你，始终是独树一帜的天皇子，是我们归墟盘古一族苏家的真正领路人。 归墟立皇族，这是天道之下，人族唯一的出路。 所以，我即便是真正的死穿了，又如何呢？ 这世间只需要一个苏忘尘，而不需要一个苏叶。 忘尘，你从来都不是‘望尘莫及’，而是‘忘尘莫急’。 你，还是太心急了，不然很多事情，真的会变得很好很好。 但，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们远远没有走到绝路的那条路的地步。” 苏叶说着，手中的罪月幽魂剑显化，并在瞬间直接朝着他的眉心刺了过去。 他刺的是他苏叶自己。 一剑刺穿了眉心，将他自己彻底的杀穿了。 那一刻，苏叶就这样直直的站着，并没有倒下。 苏叶就这样的死在了这里，浑身逸散出一股股淡淡的幽冥气息。 暮色更浓。 四方的环境更加的满目疮痍。 苏离受到了一下触动，但是却不是很心悸。 仿佛苏叶的死，一点儿都触动不了他的神经——抑或者说是触动不了那个‘苏忘尘’的神经。 苏离依然没有回头，而是看向了河水之中的深处。 凝神之下，河水深处的景象立刻变得清晰了起来。 就像是一层光芒照进了黑暗的深处，并将里面的一切环境都完整的呈现了出来一样。 苏离亲眼看到，那黑水根本就不是水，而是被净化之后的血！ 而那水底又是什么？ 那全部都是苏家人。 一个个的像是一具具的行尸走肉一般，全部都眼神空洞，死不瞑目，全部都静静的站在水底。 所以，为什么河水看起来很黑。 那是因为，他们站在河底之后，头顶是在上方的。 头顶的黑发披散在整个河水里，形成像是一片片的水草一样的存在，然后随着河水轻微动荡而飘动。 如此一来，光线之下，看起来河水就很黑。 苏离这时候，无比的心悸。 密密麻麻的尸体。 或者说那并不是尸体，而像是最开始从七彩水晶棺之中清醒过来、却双眼空洞无神的穆清雅一样的状态。 看起来是活的，其实是死的。 但同样的，看起来是死的，但是却又有某些意识，又还算是‘活着’。 所以活着和死了，有时候真的很难以界定。 苏离清晰的感应到，这一刻的‘他’忽然有些心悸，有些心痛。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依然冷漠。 “哼！” 苏离冷哼了一声。 或者说，不是他冷哼了一声，而是‘苏忘尘’冷哼了一声，接着竟是抬手凝聚出一柄剑。 这柄剑一出现，苏离就认出来了，这剑的名字为‘盘皇生灭剑’，自带一种特殊的杀戮手段‘盘皇生灭杀道’。 这是‘苏忘尘’的兵器。 性质，和‘轩辕天邪剑’以及对应的杀道差不多。 眼下，苏离身影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却忽然显化出这柄剑，反手一剑将苏叶的脑袋砍了下来，然后一脚踢进了河水里。 “噗——” 河水炸开一片血花。 血水四溅。 河水开始动荡了起来。 其中，仿佛所有的苏家人都忽然睁开了眼。 无数双眼睛就那么的死死的盯着他，其中，有不少人眼中带着深深的怒意。 苏离一眼看过去，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这些人名字。 为首的是苏盘古，苏太清，苏幕生，苏玉清，苏玉皇，苏应龙，苏妲己，苏沐凡，苏幼茹等人。 这时候，苏星河，苏星曌两人也同样的出现了，伴随着一起的还有苏荷以及苏叶。 苏叶是最后出现的。 当他的人头落入河水之中炸开化作血雾齑粉的时候，河水中的尸体里，就多了一个苏叶。 苏叶眼中没有恨意。 反而只是带着一丝落寞之色。 “尘弟，抱歉，哥哥无能，没有能渡你破这一劫。” 苏叶已经有些空洞的双眼之中，显化出了最后的一缕信息。 而苏离则看都不看一眼——不是他不想看，而是这时候，他发现他已经完全无法主宰这一副身体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