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新族谱(七月十五)-《穿越之细水长流》
第(2/3)页
李满园下意识地看向他爹,却见他爹一脸平静,然后看他哥,他哥也是埋头不语——显见得两人早已知情。于是李满园也压下心中的惊疑,继续往下听——他爹他哥都不出头,李!”
李满园想:那他也不会出头。
横竖家已分好了。他不管排前还是排后都不会再多不出一亩地来,而且他儿子贵富也是怎么排都排不到长孙——如此,他又何必担着招他大哥不高兴去争个虚名排位呢?
至于元嫡不元嫡,李满园嗤笑:谢家十三房就大房一房元嫡,其他十二房人还不是一样的娶妻纳妾生儿子,生的比所谓的“元嫡”还多得多!
李高地早在李贵中刚出生就接受了将来由他给自己摔盆的事实,故而对于这回重修族谱时李丰收将孙子贵中在族谱里的位置排在满仓、满园之前,李高地没费力地便就接受了——俗话说“礼出大家”,李高地想:谢家既是这么编排长房长孙的排位,那族长依葫芦画瓢照着编排也是没错。
何况他先前分家把长子满囤分出去已经寒了满囤的心,现若再连个虚名排位都不肯给满囤儿子,满囤怕是得抱怨死自己——如此将来他和贵中给自己操持后事时不用心可如何是好?
李高地现虽分家跟次子满仓过,但后事却还是要着落在长子长孙身上,不然等陈家人打上门来要理,族长也得跟着低头赔罪。
李贵雨先已预感到李贵中这回进族谱的排位会在自己之前,但却没想到李贵中的排位竟是连他爹都越过去了,一时间也是心神激荡——果然是《增广贤文》里说的,李贵雨愤懑地想:“人生只能自拼搏,且莫与人说奈何。……雪中送炭君子少,锦上添花小人多。亲朋厚友勿全靠,世情更比浮云薄”。
先前与自家交好的族长一家,现为了抬举他大伯儿子贵中,往死里踩他家不算,竟是把一族所有非长子都给踩了——简直是丧心病狂!
念好各房人口,李丰收又告祖宗过去三个月族中在室女婚嫁情况。
“……
三房三世元嫡长孙李满囤元嫡长女李红枣适雉水谢氏长房四世元嫡长孙谢尚,为雉水谢氏长房四世宗妇;
……”
虽然这世女子不上娘家族谱,但在记载父亲的生平页里也会留下名姓记录——故而女儿嫁得好,也是父亲的荣光。
听着李丰收的念告,当下族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集到了李满囤身上。
谢子安万两下聘,李满囤万两做嫁的故事早已传遍全城。
族人虽多觉得李满囤嫁女左手进右手出,不过是空欢喜一场,但此刻听到李丰收于香烟缭绕中的念诵还是禁不住心驰神往——也不能全说是空欢喜,族人们想:虽然此番李满囤于!”
于钱财上全无进益,但他教女有方的好名声,不只今日可告慰祖宗,而且往后有族谱做据,得后代万千子孙敬仰却是一定的了!
不用听李丰收念诵,李满仓也知道现族里适龄女孩中只李玉凤一人还未下定,故而当下难堪得不敢抬头——俗话说“好女不愁嫁”,李满仓想:玉凤比红枣和族里刚定亲的两个姑娘都年长,偏却还没说上人家,真是丢死人了!
祠堂祭祀结束,李氏族人围住李丰收一番询问,至此李丰收方才如李满仓所料想的那样解释了一回原委。
族人听了,也就罢了——毕竟大部分人都是一奶同胞,且原就有分家长房拿大头七层的先例,故而问过就算。而对于小部分,比如类似李高地续弦了人家,因为人口少,根本翻不出大浪。
接着便是合族上坟烧纸。
因这回李满囤给他爷奶准备的各种纸扎堆满了坟头的缘故,故而所有族人,连族长李丰收在内,都得让李满囤先烧——他不烧,旁人都没地烧。
李满囤也没想到他在城里纸扎铺子见样买样瞎买一气还能有如此效用,当下也是颇为意外。
但事已至此,李满囤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上香祷告了一回后方按照店家的嘱咐先烧了几个元宝给野鬼做买路钱,随后又烧了一条大纸船、两顶轿子和四辆马车做运输工具,然后才堆到一处的金山银海摇钱树聚宝盆田宅房屋金童玉女……
族人多是头回看这许多花样的纸扎,一时不免指指点点挨得极近。
但等火点着后,长长的火舌瞬间吞噬掉原先五彩缤纷的纸扎,于火光中只留下纸人、纸屋等里面做支撑的竹竿。然后转眼功夫火红的火焰又烧透了竹竿,从火中爆出“噼啪噼啪”地声响不算,还向四周围炸出一溜溜的火星,直把周围看热闹的族人唬得“啊啊啊”地后退了好几步。
一时火尽,族人意犹未尽地一边议论着“满囤孝顺,给他爷奶烧这许多的田宅钱仆”一边自烧了纸,然后不免再去李满囤他娘陈氏坟头又看了一回烧纸。
对于李满囤这回给他娘陈氏烧了跟他爷奶一样排场体面的纸扎,李高地倒是乐见其成——他不必担心将来到了地下没有田地房屋了。李高地高兴地想:刚他可瞧见了,那纸糊的田地房屋里都盖着十殿阎罗的鲜红大印呢!
山上下来,李高地当着人高声道:“满囤、满园,今儿中元节,你两个跟我家去吃晌午饭!”
“暧!”李满园一听就应了,然后道:“爹,贵富跟你先!”
去,我家去叫了钱家的一会儿就来!”
目送李满园走远,李满囤方才笑道:“爹,王家的和贵中现在做双月子,故此今儿午饭便只我一个人来!”
李满囤绝口没提回庄子接红枣来吃饭的事,李高地想想也就没提。
红枣不来虽是可惜,李高地想:但玉凤的事才过去没几天,满囤心里有气也是自然。满囤今儿能来已是看他脸面,如此倒是不能逼迫太过。
听到门响,透过厨房窗户看到李满囤跟着李高地前后脚进门,郭氏立压低声音嘱咐灶后烧火的李玉凤道:“玉凤,你大伯来了,你可记得别再出厨房现眼,听到了吗?”
“知道了,娘!”李玉凤闷闷地应了,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自七月初七李满囤上门请客后,李玉凤虽不必再担心被族长拉去填塘,但却感受到了家人的疏离和嫌弃。
比如七月初八,她娘跟她奶自她大伯庄子家来后就请了族长伯娘来家帮忙裁衣裳。
李玉凤看她奶拿黛蓝色细布帮她爷裁了一件长袍和一条她自己的裙子,然后又拿紫红细布给自己裁了一件女子长袍。
她娘也拿藏青色细布给她爹和三个兄弟都裁了长袍,然后也给她自己裁了藏青色的裙子和枣红色袍子。
一家八口人,七个人都做了新衣裳,独她没有。
李玉凤早就想要长袍和裙子了,做梦都想,但这回她却不敢问。她怕又问出她娘的骂来——过去这些天,她真是被她娘给骂怕了。
李玉凤还是头回知道她娘这么会骂人,骂她就跟她奶先前骂大伯娘一样的顺溜。
她娘做衣裳没她的份,而她奶不仅吃饭分菜少给她肉,而且分果子更是没她的份——不说大伯家拿来的西瓜葡萄了,就是自家山头长的青苹果,她奶也不肯再给她一个。
偏她同样也不敢提——李玉凤还清晰记得一年前她奶骂大她伯娘偷嘴鸡蛋时的难听。
她爷就不说了,他原就觉得她是赔钱货,不大理她,现李玉凤最伤心的是她爹。现在她爹教她弟贵吉认字的时候却是再不叫她一起了,而在她自己凑过去的时候虽说没赶她,但也再不会和气地问“玉凤,你也听明白了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