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逃开他魔爪-《裳灯梳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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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袖中取出什么,拌入药碗中水,轻轻搅动,瞳色越发深不可测。

    古怪至极。

    我脚下一软,被他这么一番古怪怔住,扶着屏风不敢再走过去。我软绵小只的身子就这么躲着屏风后头,眼中不得不闯入此般景象。

    哥哥坐在床头,挽起宽袖,捧着药碗十分细致得喂床上之人喝下汤药。随后他轻置下碗,一副温柔淡然模样,眼色恭顺。

    “更深露重,父亲歇下吧。”

    床上他父亲,轻哼一阵,不知是痛着了还是说的什么话。久久的,痛吟声愈加低微,甚至是听不到了,想来他父亲终于入睡。

    时间过了有些久了,盏中油光就要殆尽,哥哥一直陪在他父亲身边看着其睡颜。窗帘薄纱随风浮起波澜,差点要染上灯火星子。

    床上之人忽得困难得睁起眸子,颤微又吃力道:“怀周呢?”

    “我的小儿子。”

    哥哥听到自己父亲言语,恭顺着答道:“死了。”

    一阵冷清死寂,他又接着说。

    “他在入春前的雪夜里冻死的,那时他身边没有人。”

    他父亲听清了后,身子有些挣扎,呼吸变得粗重和急促,须臾又无奈瘫下身子。

    “是吗......”竟见他父亲眼中垂下一行细泪,轻轻缓缓,染在枕上。哥哥低下头来,给他父亲擦了擦眼皮子,似是在体贴安慰。

    很快的他父亲不再梦呓,或是突然痛吟,安静睡下看起来体会到了久违的舒服。

    此时月色浓重,我头重脚轻欲要昏睡。这时的哥哥,宽大的雪白衣袖轻柔的垂着,如软绵般柔和,他忽得摘下发上之簪子。

    乌丝垂散开,他手中的簪子似有什么古怪。哥哥从此中捏出什么物什,肉眼不可看清,仿若是根极细的针。

    我忽然身感恶寒。

    他淡定十分,将那细针插入他父亲的脖子那处,他得逞一笑,细针拔走又藏在他束发之簪中,针眼之细肉眼根本不可见。

    一如既往得安静一片,没有劳什子异事,桌上点点汤渍闪着晶莹。

    这时我脑中只想着怎么脱开身不被发现,腿上吃软不可动弹,我得小心翼翼躲着身子不叫他发现猫腻。

    盏中的灯油终燃到了尽头,于还未度完的清冷之夜中赫然长眠。

    满目的幽暗把我包裹。

    只听得哥哥一人的平稳呼吸声。

    我乱了心绪,手中那把弦丝掉在地上,哥哥闻声惊起身,面色上终动容一二。

    暗道了几声不妙,哥哥抓住了我定要把我扒皮处置了。我活得还不长久。难以想象,我在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被他们御妖一族折磨。

    这时我撒开猫腿欲逃之夭夭,哥哥执起地上之弦丝摩挲,此时我已逃开那里。

    心跳如擂鼓,耳边之探索脚步声愈来愈近,我屏着呼吸,贴着凉嗖嗖的墙面,身子发寒,寒到了骨里。

    夜难安定,月转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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