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破除-《宋时风流(宋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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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煦将一切尽收眼底,看了眼怀里的权哥,小家伙有些不安分,动来动去,赵煦随手拿了个能吃的,放入他嘴里,抬头看向群臣,道:“圣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圣人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能。‘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这句话,是作为孩子来说的,但朕以及再坐的诸位卿家,都是为人父母,见识过人世间的险恶的。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将来如何飞黄腾达,显名耀祖,只希望他平平安安,不受疾苦。‘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这是圣人的总结,说了三件事,孝,忠,己。忠孝两全,先己后他,这是世间常态。圣人云,是圣人认为的孝之极致,并非人人能达到。冯卿家刚才也说,孝始于心,后表于行。朕认为说得对。可若是掉个头发,八个胡须,就是不孝,又过于苛刻,并非孝道本意。所以,在朕想来,人世间最为寻常的孝道,无非是双亲康健,阖家团睦。至于圣人所云,可以追求,可以要求己身,但不能作为要求所有人的准则。与父亲顶个嘴,早上没给母亲请安,有一天没陪父母吃饭,再者就是,拔个胡子,掉个头发,就要在朝廷谏言,弄的天下皆知,这是一种极端。朕亲政两年来,命礼部重修礼典与大宋律,为的就是四个字:有法可依。出了什么事情,应该在礼典与大宋律的范围内解决,如果事情没有在礼典与大宋律内,无从着手,也应当由朝廷修订礼典与大宋律或者大理寺来判决,而不是成为朝廷争斗的借口。”

    赵煦说了一大长串,不带歇口气的。

    他从所谓的‘孝’,延生到了礼典,大宋律,也再次否定了‘朝争’、‘党争’。

    官家话里的告诫之意,在座的都能听明白。

    “臣等,恭领圣训!”

    朝臣们不管心里怎么想,是不可能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与赵煦公然争执的。

    尤其是赵煦说的还有道理。

    赵煦的话里,没有苛责冯琦正的意思。

    冯琦正坐在椅子上,神情没有多少变化。心里还在懊恼,错失了刚才扬名立万,博得清名的机会。

    章惇在赵煦话里听到的重点,依旧是‘绍圣新政’下的‘大宋律’与‘礼典’。

    这两部‘礼法’,将会是推行‘绍圣新政’的依据。

    文彦博,苏轼等人则暗自拧眉,心头沉重。

    他们从赵煦的话里,听出的,还是对于‘祖宗之法’的蔑视与不屑。

    ‘孝’是为人之本,在大宋从上到下中极其重要。

    官家现在将‘孝’圈固在一个范围内,无疑还是为他破坏祖制进行辩解以及寻找认同。

    他们心头沉重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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