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暅之行针时,又认真地向莫愁讲解了些认穴的要点, 谈话间他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 “莫愁姑娘近日大多数时间都在寺里,阿侯可一切都好?” “啊!不妨事的。 觉法大师的女徒尼明练与妾身很是投缘。 她知晓了妾身的事情,这几日特意下山帮忙照看着阿侯呢。” “觉法大师还收了女徒啊? 按道理比丘尼不是都应该住在后山?” “明练还只是个沙弥尼呢,也就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平日里和沙弥也看不出有何区别,倒也不必刻意有什么回避。 虽说她年纪尚小,可是经觉法大师点拨, 那两膀子力气就算比之寻常庄稼汉子也不遑多让,足够照顾好阿侯啦!” “听说觉法大师共收了六名弟子,明练也是其中之一?” “不错。木白,慧可,道育,道副,昙林,明练, 六个孩子都是聪颖过人。 日后成就,定是不凡。” “莫愁姑娘也通相术?” 莫愁面上绯红,忙辩解道, “略懂,略懂而已。 妾身,本也出自梁国李氏。” “哎,这倒是我多此一问了。 那日初见时曾听姑娘提起, 李氏一门,自幼熏陶,道家百说,多半还是有所浸染的。” “祖公子客气了,浸染这个词可真谈不上。” 二人聊着聊着,莫愁姑娘终是神态自然了些,没有了方才的拘谨, 一颦一笑间,魅力自生。 其实莫愁的年纪并不比瓠,殷二女大多少, 只是已经人事,所蕴风情自然远非那些黄毛丫头所及。 那种只有真正的女人才能流露来的杀伤力,恐怕只有郁闷或者彭城公主那样的女子才堪相比…… 哎,怎么就忽然想到了她们呢? 有时事情就是这么曹操, 你随便想想,就会招魂到。 暅之正要结束施针,外面忽然一阵哗声。 只听嘎吱一声,门被拉开一条缝隙, 一名女子被众人搡了进来,后面五颗脑袋跟着探入。 那女子近屋,望见暅之正和莫愁说笑,气得三尸暴跳,膺岭频摇。 她正欲发作,忽然看清他们是在为刘赢施针,动作终是缓了一缓。 来者正是郁姐儿,当日将刘赢迎回寺中,她也是在场之人, 自然很快明白过来状况,但是那股酸劲终归还是上了头, “呦,究竟是敕勒的马儿先吃草,楼兰的羊羔有水喝。 (笔者案,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句,毕竟当时没有。草原上也有自己的说法,敕勒川在河套塞外最南之地,草青得早些。罗布泊原为大湖,支持着庞大水系滋养楼兰,鄯善,若羌之地,至北魏方渐枯竭。) 看来要看住鱼儿不偷腥,只能结庐在湖边。” “姐姐,我们房间就在隔壁。 只住了两人,冷清的紧。 要不你和莫愁姑娘就一起住过来吧?” 殷色可从来不怕事儿大,嘴又长人一节, 这个套一下不打紧,怕得就是有人真敢接招。 果然那郁闷连想都没想,扭头便是应道,“好啊!” 天晓得,三个女人便能成一场戏,这一折出个番外还富裕。 这一天,几个汉子只能眼神发直,淹没在三女的阵阵聒噪与薄面皮的莫愁赧颜应声之中。 半日看似无事,不知远处早已乌云压城。 子夜,一匹骏马扬鞭疾驰,百里兼程直奔兰若。 凌晨,冯亮和小龙王便已被拍门声惊醒。 两封急报, 一是两名皇子的册封。 三皇子元愉封京兆王,四皇子元怿封清河王,唯独不封二皇子。 太子位虽然空置,此时也已毫无悬念。 被封王的王子,如果不通过极端手段,便等于在嗣争这场大戏中已经成为了局外人。 另一份急报的消息更具爆炸性。 梁国郡高飏染恙,贵人高照容获准探视。 为避嵩山多事,经豫北沿河而行。 于共县遇刺,薨。 是魏王的意思吗? 冯亮和小龙王听到后面一则消息,反应都是一般无二。 北魏祖制子贵母死,魏王既然废了大皇子,封了两位小皇子,那立二皇子的意思便是昭然若揭。 高贵人正是二皇子的生母,此时忽然暴毙,也许是魏王在为二皇子扫除最后障碍? 谁知那信使给出的答案更另他们吃惊,这次刺杀,并非魏王授意。 对高家动手,魏王还没有做好准备。 据闻,刺客是名女子,显然是经过训练的杀手,擅长潜匿,出手果决。 “看来我们两人里,有一人要暂时离开了。” 冯亮与小龙王对望一眼。 “便由孤家去吧。 孤自幼生活在宫中, 高贵人也曾对孤颇多照顾, 孤理应去见最后一面。” 冯亮也不与小龙王相争。 后者便自去准备,与诸兄弟匆匆别过。 小龙王前脚刚走,寺中警讯大震,竟然有人趁机袭寺! 暅之等人都是得过小龙王的吩咐, 警讯一起,立即全力赶去看护二皇子。 暅之,庆云,采亭,色可均是提剑便走,郁闷非要缠住暅之,自然同行。 便只留了莫愁照顾刘赢。 四名黑衣人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绕过了寺中高手,直接扑向“太子”住处。 此间外围守卫虽严,但那些所谓精卒,竟然没有发出任何警讯便都陪上了自己性命。 这里原本是道人大统所居禅院,自然较别处院落更为宽敞。 院中还打有一口自用井,无论何时都能保证供水。 一名灰衣中年僧人,似是生过什么大病,脊背微有些佝偻,正吃力的将水桶丢进深井,将那本来就已是弓形的腰背又埋下去几分。 那些黑衣人,就这样径直闯进院来,见那灰衣僧人的可笑模样,相视一笑。 其中一名黑一人喝了声, “我来帮你!” 拔足便向那僧人后臀踢去。 当时金庸先生的小说还未出世,所以这些黑衣人无从知晓嵩山兰若的头条禁忌,那就是宁愿与方丈首座交恶,也千万莫去招惹挑水扫地的那些杂役僧。 这灰衣僧人也没有回头,只是似乎手中水桶太沉,一个踉跄,险些栽进了井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