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0章:抱团的溃兵们和尊严(下)-《从士兵突击开始的影视剧特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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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思索大计的时候,康丫那满口山西味的声音在身旁响了起来:“有火的没?”

    夏天转头看去,才发现这货夹着小半截的烟头,正用茫然的目光望着自己。

    “没。”

    “有针线的没?”

    康丫习惯性的再次讨要了起来,夏天连忙一把将其推到一边,正好看到兽医进院子——看样子兽医是解决了他那个伤兵营的伙食问题,现在又来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溃兵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问题,有的长着自己都不在乎溃烂伤口,有的人就像孟烦了一样,还带着刺刀或者子弹或者破片留下的伤口,兽医的职责就是检查,然后告诉该怎么办,就像他现在对孟烦了说的一样:

    “你的伤口发炎了,虽然不严重,但这里的天气潮湿,很容易把整条腿坏死的,到时候就得截肢,高位截肢,你最好找东门黑市的祁麻子去,他那有磺胺呢,我那伤员正好也需要。”

    截肢,对很多人来说,那几乎是让人谈虎色变的事,但听在孟烦了的耳中,他只是微微的抬头,然后说:“截了好呀。”

    兽医不理会孟烦了的自暴自弃,继续说:“你们组长阿译不是有块表吗?”

    孟烦了得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结论——兽医手下的伤员,急需磺胺。

    他不在接话茬,诱惑无果的兽医,拿他干干净净的手给孟烦了重新包扎了伤口,脸上却更悲苦了起来,他那个伤兵营里,真的需要磺胺啊——只是,这等同于黄金一样的药品,军队却很少能有,那些黑市的商人,反而经常屯着不少。

    兽医想继续找人,看能不能把阿译手里的那块表从换成磺胺,就在他琢磨的时候,夏天已经把康丫派了过来,康丫习惯性的在兽医跟前开始索取——先是火,兽医掏出了布包,里面装着火柴,康丫点燃了视若宝贝的烟头后,又习惯性的开始要针线,兽医又掏出了布包,结果,康丫把自己只有一个扣子的衣服脱了下来,交给了兽医。

    夏天从康丫不断的索取中有了修仙者般的顿悟。

    有时候在一群穷逼中,富有就是个原罪,除非能像迷龙那样,用自己的野蛮能捍卫自己财产,否则,就会有人不断的去生出别样的心思。

    夏天想:大家都在对阿译的手表垂涎欲滴,以阿译的文弱,那块表他看样子是保不住了。

    既然迟早保不住,那不如在自己手里发挥一下用处。

    ……

    阿译和夏天其实在溃兵中是鹤立鸡群的,两人有个一样的共同点:干净。

    郝兽医也爱干净,但他的干净只是手——他那双粗糙的手每天要洗几十遍,而夏天和阿译,是从里到外都很干净,唯一不同的是,阿译有个爱好,总是浇灌着院子里的一丛花,好像那就是他的寄托一样。

    不过,阿译昨天没有浇花,因为那是找食组成立的第一天,他试图在第一天建立威信,然后带着这群溃兵成为一群精锐,就像他臆想中的那些名将一样,结果是他失败了,于是今天他又浇花了。

    夏天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很容易就由此认清阿译的性格:他想改变,但他没有相应的手腕,遇到挫折后就会放弃,但时不时的又跳出来试图改变,然后被溃兵打击的又放弃,不断的轮回……

    直白点说,阿译呢就是小姐的愿望丫鬟的命。

    好吧,可以把措辞改一下,比方说:阿译是一个和溃兵格格不入并期待改变这一切的人——只是他的稚嫩在老油条的溃兵们跟前,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初哥对上了久经阵仗的风尘女,一方想劝人从“粮”,一方,只不过想掏出对方口袋里的所有而已。

    “我好像就是另一方?”夏天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变得讪讪起来,随即却更为理直气壮了,他想:我不仅是想要阿译手里的那块手表,还想的是配合他完成对溃兵们的改造。

    这是夏天当前能想到唯一的破局办法,所谓的破局,是因为他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处就接到了一个操蛋的任务:陪着他的孟副连一直到抗战结束。

    【我在接到任务并明白了处境以后,我曾有过小算盘,比方说利用烦啦的现在心理直接隐姓埋名远离战争,但系统这货早就堵上了漏洞——如果我看过《我的团长我的团》这部剧,我绝对不会傻兮兮的走自己自认为正确的路,欸……】

    夏天对着郑英奇他们的叹息,只不过是事后诸葛亮般的后悔和惋惜,还有刻骨铭心的难忘,而现在的他,正坐在阿译面前,侃侃而谈。

    “阿译长官,你觉得我们有希望吗?”夏天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就像他的大学生涯,交际远没有窝在网吧过瘾,但当他身处这个环境后,压力逼得他学会了说话,甚至夏天在之后一直自得自己无师自通的谈话技巧。

    阿译愣了愣,然后又用上了自己一贯的说辞:“我们当然有希望,我们是中华之铁军,失败只是暂时的,我们万众一心,一定能把敌人打败,一定能……”

    夏天不礼貌的打断了阿译的长篇大论,肯定的说:“我们会赢,这是肯定的,但我说的是我们,是猫在这里的这些人。”

    他的手指向了院子里一堆堆麻木的溃兵。

    阿译口中的我们,是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民,而夏天口中的我们,是窝在这个院子里,麻木而绝望的溃兵。

    阿译沉默了下,强笑着说:“有啊,我们要自强起来,等整编以后,完全可以在战场上找回我们的尊严,我相信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能痛击敌人!”

    夏天鄙夷的笑了起来,笑得阿译脸红,这时候他才说:“你看蛇屁股,打过淞沪会战的老兵,你看他现在在干什么?你在看迷龙和李乌拉,他们从九一八开始,就是东北军,结果从东北一直流落到了这里,他们都是从战场上一次次捡回了烂命,然后在一次次溃败中变得麻木、残暴或者绝望的。”

    夏天的话只是事实,也没有多么锋利的言辞,但平述着说出的事实,却让阿译面色死灰。

    “他们早就不相信长官的口吐莲花了,你说的再好,绝对没有那些老油条经历过的许诺更令人动心,但他们已经见证、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谎言和欺骗还有一次次的失败,他们的心再火热,也该凉透了,你想这么简单的把他们组织起来,很难,很难的……”夏天叹息,这是忽悠阿译的话,又何尝不是事实?

    阿译默然,他是新丁,但这几天来,已经被溃兵们不朽、固执的倔强打击的溃不成军了。

    “所以,你别想着空手套白狼来收服他们,你得让他们看到实惠的东西,这样才能让他们靠拢在你的周围,然后你慢慢的去改变他们——咱们现在成立的找食组,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头,你看,起码在找食这件事上,他们已经信服你了。”

    夏天的说辞让阿译少校的眼睛亮了起来,越来越亮,等夏天说完,他就激动的拉住了夏天的手:“你还有办法是不是?快给我说说。”

    阿译显得很迫切。

    “办法其实很简单,你得让他们信任你。”夏天没有故作玄虚,直白的说:“他们信任你了以后,你口中的希望、理想之类的东西,才能跟他们说,他们才会试着接受、跟随你。”

    “那怎么让他们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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