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后卿——欠的债总是要还的(下)-《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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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白起真心服气,她不过就缺席这么一小会儿,他们的话题就已经聊得如此深入了啊。

    这时,后卿起身,他穿天青丝袍常服,银丝木槿衮边,晔晔照人,亦将那份雍容弘雅的气派衬托得淋漓尽致。

    “家中主夫不在,卿不过代为主管一二,你们何至于如此大动肝火?”他用最无辜又不解的神态询问。

    这不废话吗?

    凭什么主夫不在,他就跑来暂代?谁不知道一府上能主事者,皆为主人家,他这是硬生生划出两条道来,一边是他跟陈父、陈白起站一块儿,一边是隔离出他们这些人。

    “至于府上供应这么许多人这件事情,也是偶然间听陈公苦恼近日开销过于庞大,白起的俸禄一向是交由陈公处置,产业所得亦多数奉于秦国力办学堂、补助旧城修建,跟救灾赈民,如今还有这些人需要她养着,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他一脸善解人意的模式道。

    其它人则白眼。

    呸,说不过去也不该由你一介外人来提这事!他这分明是想夺权,再将他们这些碍眼的人赶走,好跟白起过双宿双栖的日子,他们岂能让他计谋得惩,称心如意。

    后卿又补上一句:“至于最后一件事情,你们可询问陈公、白起,可是属实?”

    身为两父女目前最大债主的后卿含笑地看向他们,那里面没有明着威逼,没有暗着利诱,只有一派温情脉脉。

    陈父寒了一下,他看向身旁娇娇儿,想看她是个什么表态,却见她神情很是“高深莫测”,既是没有应肯,但也没有否认。

    陈父一看,没看懂,但却知道一件事,她或许是默认了。

    于是他也迟疑着点头了。

    于是后卿满意地笑了。

    百里沛南见此,清润的眸子微黯,垂眸只道:“多有打搅了,欠的房钱稍后便派人送来,以后府上不便……”他顿了一下,终是厚着脸皮道了一句:“可过我府上商谈,主要是政事不便耽误,只能麻烦太傅了。”

    说完,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赧然,于公于私,哪份占多头他也不敢细辨仔细,只是面对后卿的咄咄逼人,他不愿就此退避忍让。

    其它人都是人精,能争能赖能反击,陈白起倒是不担心,可一听自家山长真老实地要交钱,还要连带以前的钱一块儿交,他向来家底单薄,她若真拿了他的房钱,岂不是不肖弟子大逆不道了。

    正当陈白起打算开口时,倒是后卿先一步歉意道:“是卿考虑不周,忘了沛南右相,你于白起的尊师,为师亦如父,卿与白起自该好生孝顺你,万不可拿钱令白起难做。”

    这话本也是陈白起准备要说的,可同样一席话由后卿的嘴里说出来,便变了一番味道。

    陈白起倒是一时没品味出什么“碧螺春”茶味,只道后卿闹归闹还算明事理,而百里沛南听后,却是神情不太好。

    姬韫在旁看着这一幕,叹息一声,后卿这是打算“我花开后百花杀”?

    这时一直沉默的相伯荀惑却忽然关怀地问了一句:“白起,你为何一直不说话?”

    “对啊,你从方才进来便一直一声不吭,你被点哑穴了?”姒姜也看出不对劲了,眼神不断在后卿跟她身上兜转。

    陈白起本来还想明哲保身,但又被拉进了战局,她想着她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容易造成冤案,便提议:“此事,不如明日再议?”

    明天她绝对公正、公允、公开。

    相伯荀惑一眼看出了问题,他淡淡瞥向后卿:“为何要明日?是不是他拿什么威胁了你?”

    后卿哧笑一声:“师兄,如今我不过一无权无势的亡国之君,拿什么来威胁秦国如日中天的陈太傅,你不妨问一下她,我方才一席话中,可有哪一句不是真的?”

    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陈白起,那眼神之中充满了各种期待、质问与哀怨,好像一言不和她就成为了后卿的同伙,他们的叛徒。

    她叹息,后卿果然到哪儿都能凭一己之力拉满了仇恨,让之前关系平平的一众可以集结成团、同仇敌忾。

    “白起,你若不愿回答,便由我来说吧。”后卿朝她温柔一笑,体贴入微。

    但陈白起哪能真由他乱来,方才一歇默不作声也算给足了他面子。

    “没有不愿。是,你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我说的却是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

    一开始这拗口的话没听懂,但很快他们就醒悟过来。

    她的意思是,后卿的话她承认是真的,但她这句话本身就是假话。

    这话既没有违背昨日跟后卿达成的协议,又很好的解了眼下困局。

    跟她玩心眼,别忘了她也是弄了一辈子权谋。

    孟尝君一掌拍在桌上,嗤声:“好你个后卿,果然是你在背后捣鬼,什么授主人所托,代为掌管府上事务,全是你自己在那里一派胡言罢。”

    “他若掌管府中权力,那我们还有活路吗?”姒姜扯着陈白起腰间垂落的流苏卷扯,哭唧唧。

    相伯荀惑也是一脸失望,还清咳几声,以示虚弱难与他争辩的气态:“这般容不得人的心性,只会给白起增添烦恼。”

    方才可惜只差一步,这满院的人多少能够清减一些,他倒是乐见其成,只可惜……功败垂成了。

    既是如此,他自然也是不能够表露半分别的心思的。

    姬韫清俊风雅一笑,却为他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想来赵君也并无什么坏心意,寄人篱下难勉多了些心思,大家亦莫在过度指责于他。”

    这是拿他的话来反酸后卿他自己了。

    楚沧月冷冽狭眸微眯,一上茶盏表面凝了一层冰霜:“后卿,你的心计少用在白起身上。”

    唯山长跟巨一言不发,一个不知该说些什么,一个向来寡言不语。

    陈父这下倒也是置身事外,这一屋子的男人乱起来他是半句话也插不上的,不是权高位重,便是其智如妖,也就她娇娇儿被这么一群超群绝伦的人围住还能够游刃有余。

    后卿一下被陈白起反将一军,却好似早有预料,她若真这么乖地任他揉捏那便不是陈白起了,对于他们杂棍带棒的话,他根本不以为然,只用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口吻道:“我与她这种你来我往的男女情趣,你们这等孤寡单身之人如何能懂?”

    此话一出寸草不生!

    一厅子的单身汉都感觉到被冒犯到了,气温再底跌下零度。

    这人的嘴,真损!

    陈白起虽然以前也见识过他是怎么一个人气疯了秦国满朝文武,可没有想到他此时的威力不减当年,他也不怕别人直接君子动手不动口。

    她头痛抚额,心想,一会儿楚沧月他们动刀,她是劝着些,还是避着些?

    这时,门房一路兴奋从拱门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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