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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庄里，老刘氏那尖厉的声音，又再响了起来。

    紧接着大门打开，老刘氏冲了出来。

    “太阳都晒屁股了，又懒又贱的烂女人，还不给我起来干活，这个冬天不想活了是不是？”

    随着老刘氏一道响起的，还有鸡毛掸子打在柴火上的声音，哗啦哗啦响着，将躺在里头刚迷糊睡着的沙氏一下惊醒。

    一宿未眠，沙氏一宿没睡，爬出来的时候还打着呵欠，露出一双黑眼圈子。

    老刘氏一眼，顿时疑惑：“你昨晚做鬼去了？”

    沙氏心想，若是做鬼，非杀了你们一家，乃至这整条村子的男人不可。

    “太冷了，没睡着。”沙氏缩着脖子说道。

    老刘氏一听就觉得她在说谎，手中的鸡毛掸子立马就抽了过去，连打了好几下，才说道：“老娘吃过的盐都比你吃的米还多，这才哪到哪，柴房这里这么多柴火能把你给冷着？想找借口回屋……”

    在老刘氏看来，沙氏不过是故意熬着不睡，装出被冷着的样子，好让她同意她回屋里睡。

    可能吗？

    老刘氏只觉看穿沙氏的把戏，顿时一脸阴毒，狠狠地抽了沙氏一顿。

    直到她打不动了，这才将沙氏撵出院去。

    “捡不到半篓子山货，就别想回来。”老刘氏打累了，坐在门槛上，拿鸡毛掸子指着沙氏。

    沙氏背着篓子，低着脑袋往西山走。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大根家，程氏怀里抱着女儿，小心打开窗口往外看。

    如果沙氏这时候回头仔细看一下的话，会发现程氏的女儿万忆身上，正披着她编制的那个草袋子。

    “你个丧门星，还躲在屋里做什么，没看到隔壁家都上山了吗？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等程氏多想，门外就传来自家婆婆那凶恶的声音，听得程氏面色一沉。

    程氏不明白，明明都是拐来的女人，日子都过得不好，为什么婆婆不能善待她一下。

    不止是她婆婆，村里的所有婆婆亦是如此。

    “万忆，你躲在房间里，千万不要出去，知道吗？”程氏将女儿塞到角落里，一再叮嘱着。

    万忆一脸呆滞，也不知有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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