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冰释-《玉堂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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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了晾到温热的药,覃楠兮独自进了父亲的房间。前院的禁卫确实少去了一大半,但覃子安房中的太医依旧岿然的坐在案后。

    幽暗的塌上,一席花色素雅的锦被中间,衰老的覃子安像一片枯叶一样半靠在其中,手里还握着一卷古书。

    “爹爹!看书劳神,您又不听太医的嘱咐了!”覃楠兮搁下端药的漆盘,上前去取他手中的书。

    覃子安略笑了笑,任她抽走了手中的古卷。

    覃楠兮捏着帕角一面细细的擦拭着父亲额角的细汗,一面仔细打量着他焦枯的脸色。覃子安比先前更清瘦了许多,深陷的眼眶中,一双枯井般的浊眼里蕴满了无奈和悲凉。

    覃楠兮鼻眼一阵酸涩,忙低下头去舀药汁。

    “你这孩子,爹爹只是劳累了些,何至于你这样泪汪汪的?”覃子安抬起枯枝般的手,抚了抚覃楠兮的头道。

    覃楠兮勉强挤出个笑颜,忙舀了药汁,小心的送到覃子安唇边。

    “丫头,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乡下庄上那水户家有个孩子叫做牧云儿的吗?”覃子安抿尽了一口药汁,皱了皱眉头,轻松道。

    覃楠兮闻言,心头紧紧一揪,干涩的喉咙空咽了半天才接上话:“爹爹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来?”

    “昨夜雨大眠浅,昏昏沉沉里啊,就像是回到了咱们家苏州那老宅子里,恍恍惚惚的见了不少的老人儿,其中就有那孩子。醒来就念起旧来,细细的把那些人都想了一遍,才觉出那孩子真是有趣的紧!”覃子安淡淡的说着,语气神色仿佛都是父女间平常不过的家常话。

    可覃楠兮却明白,牧云这个名字知道的人极少,父亲这样同她聊起来,那个一旁假意低头看医典的太医怎么都料不到,她们父女这是在聊司徒逸。

    “他的确是个有趣的人。那时候常惹的父亲恼怒呢!”覃楠兮附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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