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柳七-《玉堂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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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已经是僵局,还摆着有什么意思?”覃楠兮唇角的不屑暗投向身边一脸柔顺温婉的阿萝。她看得出阿萝其实并不懂棋,只是凭着记忆记下棋子的位置,替下棋人保持局面,以待后续罢了。

    “那倒未必。”一旁的司徒逸丝毫没有发觉覃楠兮语中的怒意,上前捻起一枚墨子,认真的落子下去,罢了抬头得意道“我想了很久,这局是有招可破的,之前双方都一味攻守,就难免僵局难破。只要以退为进,求一线生机,你看,这样,青子就真败了。”

    “你还有闲功夫想着棋局?”一个清冷的声腔从东跨园传来。

    “若卿”司徒逸应声回首,语气轻快,覃楠兮的目光亦随他望了过去。

    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他一袭月白锦稠斗篷,内里饿是身同色常服,甚至腰间的带扣,环佩都一应是月白的颜色。他通身犹如皎月,柔光无限却清冷高洁,分明就在眼前,却有像是高悬在千里之外。他一瘸一拐的慢慢步入视野的来人,即便他低着头看不清面貌,可覃楠兮仍旧只想到“清瘦如竹,洁雅似月”。

    “若卿,这是苏九。”司徒逸对来人介绍道,覃楠兮应声艰难的屈身下身去行礼,那阿萝在一旁殷勤的扶着。

    来人听罢,微斜着身子,抬手一揖道“幸会,在下云泽柳七,表字若卿,现在将军府上执笔。”

    他就是宋妈口中的柳先生,司徒逸的幕僚清客。覃楠兮一面暗自思忖,一面起身。只见那人左腿边上依着一柄木杖,原来,他微斜着身子是因为左腿有残损,不得不借依着木杖之力。

    “果然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覃楠兮心底暗自惋惜着,目光缓缓抬起,在落向他的面庞时,仍然还是惊到有些失色。

    那人的面庞足有多半用一副白绢面具覆着,雪一般惨白的面具上,两个长圆的黑洞开在双眼的位置,洞里只有无底的幽暗,他裸露不多的面颊上也只能看出肤色亦如月华,苍白到几乎透明。

    惋惜已悄然变成了害怕,覃楠兮咬住唇角,慌忙低头避过了面具后那双鬼一样的黑眼。那人见她的反应,身形隐约一怔,默然退后了两步。

    “先生。”身边的阿萝关切的唤了一声。覃楠兮自知失态,忙红着脸又屈身下去,行了一礼。

    “若卿,苏九的脚伤不轻,我虽已替她复位,还是要你再看看才好。”一旁的司徒逸适时的打破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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