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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均枼道:“你那儿眼泪，还是留着，等阿姐死了再哭。”

    朱佑樘连忙打断，道:“你别胡，什么死不死的，你不是还活着！”

    张均枼仍旧不答他，依然只是笑笑。

    想她张均枼气若游丝，正是虚弱之时，言语间声音自然极是细，非暖阁中人只怕是听不到什么，可周太皇太后等人在正殿中听闻朱佑樘与张延龄似乎在与张均枼对话，她心底颇是狐疑，这便望向那稳婆。

    稳婆也是惊诧，抱着公主一步一步走至暖阁门前。可张瑜一直站在门外，听了许久，已足可确定下来，张均枼必定还活着。

    可张瑜想起方才已吩咐那太监去往奉天殿传话，如今张均枼还活着，那太监若是将错消息带过去，只怕要闹了笑话。

    想至此，张瑜当即转身出了殿去，急急忙忙赶去奉天殿。

    张瑜离了坤宁宫之时。那太监正巧也已赶至奉天殿。

    想那太监只是坤宁宫一个看门的，这奉天殿到底是没人认得他，唯独一个张邑龄瞧他尚有几分眼熟。

    张邑龄瞧他眼熟。是因他方才不久前去坤宁宫打探消息时曾不经意瞧过他一眼。

    “你是坤宁宫来的？”

    太监方才进了殿，尚未走几步远，张邑龄便近前询问，听闻张邑龄这一问，殿内群臣亦是转身围拢过来，纷纷问道:“怎么样了？是不是生下来了？”

    那太监也不拖延，直接道:“嗯。生下来了。”

    其中几人闻言心里头已是安定下来，又有几人追问男女，道:“是皇子还是公主？”

    太监道:“是个公主。”

    那几人既然如此询问。自然盼望着张均枼能诞下个皇子，可张均枼偏偏诞下一个公主，这便又惹他们不悦。

    其中几人声嘀咕议论，只道:“怎么是个公主？”

    这话入了马文升耳中。他们自然要挨骂。只听马文升道:“公主好啊，我还巴不得自己能添个孙女呢。”

    马文升性子耿直，谈吐间亦是快人快语，他自然不知这话出来到底有无不妥，不过他在朝中可是元老级的人物，旁人即便知道他这话得不妥当，那也不会出言责备，到底是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众人一时间笑作一团。吏部尚书王恕语出调侃，道:“文升兄这话得可不妥啊。”

    马文升一愣。顿了顿方才反应过来，亦讪讪一笑，道:“你们都知道的。”

    刘健笑道:“你家几个孩子都给你添了孙子，这我们倒是知道。”

    礼部侍郎徐琼亦侃笑道:“只怪文升兄的儿媳妇这肚子太争气。”

    马文升几人皆是满脸的欢喜，高禄依旧微微蹙眉，忧心忡忡的望着那太监，怔怔问道:“那皇后呢？皇后可还安好？”

    那太监竟是丝毫不避讳，开口便要告诉他，正道“皇后”二字，却陡然听闻张瑜自殿外走进疾声道:“母女平安！”

    张均枼分明已难产而终，又岂是母女平安，太监听闻张瑜此言，自然免不了狐疑，稀里糊涂的望着他一步步走近。

    得知张均枼与公主母女平安，高禄便松了口气，众人亦是庆幸不已。

    唯独那太监依旧怔怔，张瑜走至太监身侧，瞧见他面色微惊，便越过他，抬臂将他挡在身后，望着高禄与张邑龄，拱手贺喜，道:“恭喜高大人，张大人，皇后娘娘诞下凤髓，母女平安。”

    高禄与张邑龄皆是头，二人笑得合不拢嘴。

    张均枼诞下公主，而非皇子，原本于朱祐杬而言确是极好之事，他若没有怂恿朱见潚代他逼宫造反，那他只需在朝中对朱厚照的身世添油加醋，那不过多久，储君之位便可顺利落入他手中，可他偏偏就是等不及，涉此一险，如今朱见潚败了，他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储位，怕是连性命都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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