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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立之时，白雾又围聚而来，抹平了最后一块空洞。

    过了不久，便又觉，无论是雾气还是蠕虫，竟都朝着一个方向缓缓移动，想来定是这“泷雾兽”聚集之处。

    如此甚好，倒不必瞎子一般四处搜寻了。

    当即便循着雾虫的方向而去，既然行踪早已暴露，干脆明枪明剑地亮出来，将这趟浑水再搅和搅和。

    随着缓步前行，浓雾移动越来越快，雾线也越来越低，仅能遮住脚踝，如白色河流一般，流淌翻腾，溅起片片雾花，弥散于空气当中。

    再行百米，天朗星稀，一轮圆月高挂，如擦拭过灰尘，露出久违的清明。地面大大小小的雾虫密密麻麻，若群羊奔行，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其前行的脚步。

    树干、巨石、路沿，地面的凸起变成了虫群之中的孤岛，或绕路而行，或一头撞在其上，化作一团薄雾，又逐渐被吸收、合并，汇入虫海之中。裤脚扬起，不断被雾虫撞击。身处其中，仿佛不断退行，竟觉脚步虚浮，站不稳当。

    再走片刻，穿过稀疏的林子，湿滑的草地变成了坚实地石板路，一片方圆三十多米的广场出现在眼前，蓦然站立，低语道：“我们到了。”

    广场中心的花坛已被一团白色的圆球包裹，满地雾虫疯狂地涌向其中，虫身纠缠重叠，密密麻麻翻涌不止，围绕球体形成一圈陡坡。圆球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涨大，仿佛鼓起的白色气球。

    球体四周烟气缭绕旋转，视线模糊不定，不过依稀可以辨认，在广场的另一端，十几人迎风而立，领头之人仰面紧盯雾球，虫群之中不动如山，气势逼人，想来定是那冲阳元君。

    见我和张中到来，混元教众人也并未有所动作，或许在他们眼中，我们不过是撼树之蚁，填海之雀，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子时过后，虫流渐弱，如退潮一般，只余几条白色路径自雾球延伸出来，估计很快便能集结完毕，而此时本来很正的圆球已变成了肚大头小的椭圆形，占据广场大半，四五丈之高，寒气森森。如此庞大之物，就视觉上的压迫力已是非比寻常，也不知接下来它会有何动作，我是即紧张又期待。

    再过半晌，当青石道路中稀稀拉拉的虫子还在挣扎着向中心蠕动之时，隆隆闷响自那巨大的圆形肚皮中传来，仿若雷音。音波如巨浪般拍打而来，压力如山，直退到广场边缘才顿住脚步。尘土一圈圈被吹散，劲风中抬手护在面前，免得迷了双眼。竹干树枝哗哗作响，落叶茅草四散而飞，一时间方圆里许被吹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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