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暖庐温馨 突遭风雨-《灵蛇虐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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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樊秉如向嘉睦招了招手示意她近身边来,嘉睦欣喜的紧走两步,来到他父亲面前。樊秉如看着嘉睦的神态表情,微笑着说:"这孩子,都是我用三纲五常约束惯了,在为父的面前还扭昵,倒象个女儿家,快坐到为父的身边来!”
听完父亲的话,嘉睦白皙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他嘴里答应着,随手将左边的黄花梨嵌铜角滚龙雕花太师椅移到樊秉如的身边。
只听得樊秉如发自心底的一笑:“哈哈,这才像我的儿子!”话音未落稳,“咳、咳、咳”的咳嗽声从樊秉如的口中传出,嘉睦忙起身,轻轻拍着父亲的脊背,片刻,咳嗽声停下。樊秉如颤声脸红的说:‘儿啊,为父看来真的老喽。”嘉睦忙说:“哪里,父亲没老,老当益壮呢”。樊秉如拍着胸口说道:“廉颇老矣!不服不行啊。”
这边的嘉睦看到父亲止了咳,方安下心来。他又落坐在父亲的左边等着父亲吩咐。
樊秉如咳完,压了一口茶,伸手指向另外一杯茶:“睦儿,这一杯茶是专为你留的,你急来定然很渴,也饮一杯吧!”嘉睦听父亲这一说,说道:“多谢家父,您这一说,真觉得嗓子眼似火燎烟熏。”话没说完,茶已尽数入口。
樊秉如在边上看着爱子憨态可掬样,会心的笑了,笑得是脸上皱纹开,心里心花开。此时嘉睦重又坐下,樊秉如的左手搭在,确切的说是差不多紧按在嘉睦的右手上。这一举动可是嘉睦长了二十三年来不曾见到过的。
这手与手相触温度的传递,不亚于一股电流,立时传遍了嘉睦的全身。嘉睦一时呆住了,几秒种才缓过神儿来,但同时被父亲从未有过的温情举动而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樊秉如看着爱子扭捏无措的憨态,无不怜惜地说道:“睦儿,你为人品性哪里都好,就是性子里女儿的脂粉气浓一些,象你娘。不过这也不妨事,少惹事非。你从小到大就没让我操过一天心。但这一家要主大事,挑大梁却要抑制住些女儿家脂粉气,让阳刚之起上升,才能主大事,守好祖业。做一根好的顶梁柱。”嘉睦听了父亲的话,连忙说:“父亲的教诲,儿子铭记于心,定然不负父亲的厚望,历练心志,令家业蒸蒸日上,繁荣昌盛’。听完嘉睦灼灼般的誓言,樊秉如笑了,那是发自心底的笑。嘉睦忙紧追问道:“父亲,您今天来不只是请儿子喝茶聊天这么简单吧,幺喜慌慌的叫我来,您宣的定是家中极其重要之事,父亲,您直说了吧,省得儿子着急。”
樊秉如恢复了先前凝重神情道;'睦儿啊,为父一见你,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什么愁烦事都烟消云散啦。但正事总是要说的。”说到这,樊秉如稍做停顿,须臾功夫,他如洪钟般的嗓音回响在宽敞的书房中:原来,昨天家中来了几个商贾,要樊家马帮运往西藏一批高档茶叶和精美名贵的紫砂茶具。且不说来回路程远近,途经的路都是蛮荒幽岭。丛林野兽、蛇虫不必说,单就一个山匪是一般人治不了的。
本来樊家这么大的家业,马帮队于樊家来说可说是副业。但樊老爷子的秉性就是:做任何事,都要做好。他做得每件事都如同他的为人,诚实、守信。
正因为如此,十里八乡都慕名前来与樊家做买卖。这次的买卖便是老顾主介绍来的。面对这样的主顾,别说是难,就是存在危险也不能拒绝。
但不巧的是,昨天领头的帮首媳妇来向樊老爷请假:“樊老爷,我家满囤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上吐下泄,一天上四、五趟茅房.
虚脱的都拉胯了,所以满囤特意让我来和老爷告个假,他一好就来府上复工”。樊秉如听了满囤媳妇的话,心下一沉,沉的是刚有人要马帮走货,但城府颇深的樊秉如面上一点也没让满囤媳妇看出着急和有些不快。樊秉如对着幺喜说:“喜子,去领着满囤家的去前台账房先生那里支取十两银票,贴补这几日治病买药和家用。”满囤媳妇谢过樊老爷子,乐颠颠的跟随家奴幺喜去前房账房处……二人前脚一走,这里的樊秉如可没了着落,是那种群龙无首的焦虑感瞬间涌上心头的滋味,他憋闷得很,心里也有了初步的打算,所以才让家奴幺喜去宣爱子前来。
四
嘉睦听完父亲的叙述,心下已明白了几分,但还是想凭父亲的口吻来证实自己的判断力。
此时的樊秉如捋了捋颏下修剪的整齐而灰白相间的胡须,正重的对嘉睦说:“刚才为父与你说的你也都听准称了吧?”嘉睦不含糊的回话道:‘家父,儿都听得真切儿的,有什么儿子可以做的,儿子首当其冲,父亲,您尽管吩咐!”樊秉如听完嘉睦的这掷地有声的话语,由最开始的表情凝重到此刻的如释重负。他轻轻的从口中嘘出一口气,把右手放在儿子的左手上。那种厚重和温暖传递给嘉睦的是无言的父爱。随后,樊秉如看着儿子的眼睛,郑重的说道:“睦儿啊,为父的难处你可能也窥猜一、二,现下最难的是马帮有一大活接下了,可紧要关头帮队大把头病了,得的是急性痢疾,虚脱的都起不来炕,帮队其他成员干活虽卖力,但若当把头领头却都不是这块料。把头是帮队的首领,他首先要胆大心细,然后是智谋和体力,重要的一点是他要有受众的能力。这次的货非常贵重,标的额很高,所以要谨慎行事,不能有半点马虎。从满囤媳妇请完假思虑起,一直思虑到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两眼瞪了一宿房扒。所以我想这个重担要交给你来挑。"
嘉睦听完父亲语重心长又满怀期望的话语,心中泛起莫名的波澜,这是嘉睦内心从未体验过的波澜。因着这一波澜涌动使然,嘉睦自豪又充满希望的对父亲说:“父亲如此器重儿子,这个重担我义不容辞的要接!我是樊家的独苗,现在家里正是需要我之时,我定当冲在前面,父亲,您就放心吧!”樊秉如专注的听着爱子近于誓言的承诺,频频颌首,最后嘱咐道:“睦儿啊,此一去山高路远、林深草滑,又山里常常虎豹、豺狼出没,这些都是自然灾害,最最重要的是那些个山贼草寇,多半专截有钱人的货。这截货还好,如果是遇到不要命的山大王,那他们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樊秉如说到此,把下面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该说的他都说了,不该说的他不想对爱子说。他怕这予示不太吉利的话,说了出来怕一语成谶。
此时,嘉睦听完父亲的谆谆教诲和殷殷嘱托,他站起身对父亲说:“父亲,您就放心擎好儿,父亲就是儿子的一面旗帜,冲锋陷阵扛着它;父亲还是儿子面亲的灯塔,为儿子所走的路指引着方向;父亲也是儿子面前的一面镜子,善恶,美丑鉴映清晰;父亲更是一付坚硬的脊梁,家庭的重担全落在这付脊梁上,父亲还是……”嘉睦还想往下说,樊秉如打断了儿子的想要接着说的话。他习惯的捋了捋胡须对嘉睦说:“为父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嘉睦忙接过父亲的话:“父亲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最好的父亲!”
樊秉如听着儿子帖心赞美自己的话,眼框里盈着温馨的泪花。喉头立时哽住,略作停顿,对嘉睦说道:“睦儿啊,该嘱咐的为父都嘱咐了,你看还有什么为父拉下需要补充的?”站在樊秉如对面的嘉睦连忙说:“家父对这次的走货计划着实筹划的很细密、周全.要说补充,我想提的是,马帮队员的鞋、袜、雨具要多配出一套,以应不时之需,还有就是蛇伤药也要多备些,再就是防痢疾的药也要带上”樊秉如听完儿子的话,朗声笑了起来,并说道:“臭小子,心中很有数啊!呵呵,象我樊秉如的种儿!睦儿,咱爷两也唠了这么长时间,你也该准备明日动身的东西,忙完这些还要好好休息。明早天一亮就得起程,去忙吧!”嘉睦听完父亲的话,孝顺的对父亲说:“父亲,坐了几个小时,您也累了,回房休息吧!我先去看看母亲,然后去风雨楼客栈交代一下明日行程。儿子先行告退。”樊秉如本想回答儿子的话,但此时喉头如鱼鲠在喉,怕爱子看出端倪,只得转过身,无力的挥挥手。樊老爷子此时是真舍不得让爱子走出自己的视线。在古代,商家如兵家,来了令就得走。
嘉睦从父亲的一举一动中看出,老父亲对自己此去西藏走货的不舍和担忧,看着老父亲的背影,心下一热,眼泪也差一点流出眼眶,他忙回转头,向着母亲的房间急步走去。
嘉睦出了父亲的书房,穿过一间大客厅,东南方向是母亲的卧房。此时,嘉睦放慢了脚步,他唯恐惊扰母亲,正待敲门时,门开了,母亲笑吟吟慈爱的站在家睦面前。嘉睦紧走上前欢喜的叫道:“娘,儿子看您来了!”嘉睦娘忙拉着嘉睦的双手说道“睦儿啊,才一日不见你,为娘这心里就空落儿落儿得,和你父亲谈的怎样?详细情形你父亲也不告诉我,只知这次马帮要赶趟货,大把头病了,没人代理。你父亲找你,可是让你带这个头啊?”听完母亲的话,嘉睦笑了,一边扶着母亲的胳臂,一边笑说:“母亲大人,扶您进屋坐下再说也不迟。”嘉睦将母亲扶到对床的贵妃塌上刚坐定,母亲眼光便柔和的看向嘉睦,嘉睦将放在鸡翅木茶几上沏好的香茶端给母亲。然后说道:“母亲大人,孩儿为母亲请茶!”嘉睦娘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茶,用茶杯盖拂去浮茶末,只呷了一口茶,便放下了。然后再注目的看向嘉睦,嘉睦被母亲的这种神态看的有些不自然,动了下喉结,然后说道:“母亲,别用这种严肃的眼神看儿子,现在我就将与父亲的谈话如实秉告您还不成!”听完嘉睦的话,嘉睦母亲的脸上才绽开笑容。
五
嘉睦扶母亲落坐后,坐到母亲的身边,如此这般详细告诉了母亲这次由他带领马帮去完成这次走货任务的详情。开始嘉睦娘听得专注而轻松,当听到时间很长时,她的脸上浮起了外人察觉不到的忧虑。他听完嘉睦的话,滴水不漏的含笑说:“睦儿啊,这次你父亲让你领队,一个是信任你,二个是考验你,最重要的是锻炼你对恶劣环境的适应能力,还有一最最重要的一点你能猜出吗?”说完这话,嘉睦娘眼里含着几多慈爱和几多期许。嘉睦自小就秉赋极高,哪有猜不出的道理。他神情严肃的对母亲说:“娘,孩儿猜出几分,您看我猜的对不对。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父亲不止这次的事让我担重任,今后家里的大事业也由我来主持。娘,您说我猜的对吗?”嘉睦娘听了儿子睿智的回答,会心的笑了。
嘉睦看着娘如此高兴,忙将茶壶拿来为母亲重新倒了一杯茶。他双手端到母亲的面前:“娘,刚才,儿敬进门茶,您几乎没呷几口,我们娘俩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口渴了,儿子为您奉一杯热茶!”嘉睦娘看着儿子孝顺的举动,嘴里连连说这:“好、好、好。”几口就抿尽了。她这是开心,通过和儿子长谈,觉得儿子不再是自己翅膀底下羽翼未丰的雏鹰了。现在正是他展翅高飞历练的时候了。心下这样感慨,口中还是不情愿的对嘉睦说:''睦儿,明天要走很远的路,你要收拾行李和准备捆装货物,还要去马帮客栈给队员们部置任务,是不是要动员打气下?对了,你媳妇红棉你可要在思想上安顿好。看为娘说的对吗?”嘉睦听了他娘的话,娘能这样开明和体谅,是他早预料到的,心里由衷的宽慰和高兴。同心他心里窃喜:这次娘没想以往自己出趟稍远的地方收租催账,娘都要掉眼泪,这次真切儿看了,她老人家没掉泪。哈,我可就放心啦。嘉睦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这边的嘉睦有些溜号在心里嘀咕,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嘉睦的神思:“老夫人好,少夫人派丫鬟青鸾来问少爷几时回西院?”嘉睦此时回过神来。不等他回话,母亲那边先说话了:“哦,是幺喜呀,睦儿掌控着自己的时间,这事问睦儿吧!”
回过神来的嘉睦听母亲说完,恢复了常态,问幺喜:“怎么没见青鸾人?”幺喜笑了说道:“少爷有所不知,小姐以为您尚在老爷的书房谈事,直接派青鸾上老爷书房去了。”嘉睦摇头,无奈的“唉”了一声。快步的走向父亲书房的方向。
嘉睦的唉声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在母亲的卧室也有半个时宸了,他离开书房后,父亲也离开那里休息了,青鸾去不是扑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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