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平凡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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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月儿圆,爷爷为我打月饼,月饼圆圆甜又香,一块月饼一片情,爷爷是个老红军……”

    那年中秋节早上,几个小伙子都显得格外的兴奋,天还没亮,几个人就全部起床了,忙这忙那的,把准备带回家的东西全部收拾好放袋子里。因为今天只要装好车,就可以跟拖拉机出去到县城,然后回家过中秋节了。虽然进来山里“工作”的时间才一个多月,但却是曾仕湖他们三个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头晚上曾仕湖和林振翔就把钱和账对了一下,每个人都是出了24天工,砍了130方木头,一共得了7800块钱。因为伙食费都是用每天的装车费开销的,所以7800块倒是剩下纯的。曾仕湖提议,每个人分1500块,留300块在那里,万一下雨可以留做伙食,大家也一致同意。

    曾仕湖拿着自己那份1500块,白德雷,白德赣的3000块,踹口袋里,感觉沉垫垫的。他数来数去,数了两遍,看着这45张红太阳又发起了呆,他想起了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曾仕湖觉得这句话不对。应该改成:“问世间“钱”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虽然曾仕湖还没谈过恋爱,但他却从没认为爱情这东西真能让人:“生死相许?”几千年历史中,有那个掌握绝对权力的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又有那个有财有势的王侯将相不是妻妾成群?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就算是写下如此让人读了肝肠寸断诗句的苏轼,也在妻子亡故三年后又娶了妻王闰之,妾王朝云呀!毕竟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的人也还要活,总不能随死人而去嘛?生死相“许”?许什么许咯?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李煜《菩萨蛮》

    人家苏大学士再娶,是在妻子亡故了三年之后。算是情深意切了。可谓是上合天道,下合人性,中合礼法(封建社会没有丈夫为妻子守服三年之礼。)

    但是这个风流天子李煜就不一样了,据说写这首词时他正妻(大周后)正躺病榻上快死了(他和大周后感情也很好),但从这首词中那里看出他对妻子病情的担忧和伤心呀?他还沉浸于“怜”小姨子(后来的小周后)的刺激和欣喜当中呢……

    但是钱这个东西能:“直叫人生死相许,”曾仕湖认为是相对真理。孔方兄是个好东西呀!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之折腰,又有多少英雄豪杰被“一分钱”难倒。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在几千年的历史当中。有多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文人才子终身不遇贫困潦倒。又有多少力能拔山,气可吞河的盖世英雄微末之时因为手里没有孔方兄,受尽市井小人的腌臜气。韩信微时,食于漂母。秦琼卖马,杨志售刀……

    尽管魏晋时有所谓的“名士”崇尚清谈,骂钱为:“阿堵物”。都认为谈钱很“低俗”。但是要知道,这些个名士家里可都是世家,官僚,财主。家里绝对不会缺粮米,也不用拿自己心爱的祖传宝刀,或者自己视若生命的坐骑拿去市场卖了疗饥。

    相反,曾仕湖倒更喜欢同样是魏晋文人写的一编略显荒诞夸张讽刺的文章,鲁褒的《钱神论》:

    “有司空公子,富贵不齿,盛服而游京邑。驻驾平市里,顾见綦毋先生,班白而徒行,公子曰:“嘻!子年已长矣。徒行空手,将何之乎?”先生曰:“欲之贵人。”公子曰:“学诗乎?”曰:“学矣。”学礼乎?”曰:“学矣。”“学易乎?”曰:“学矣。”公子曰:《诗》不云乎:‘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後忠臣嘉宾,得尽其心。《礼》不云乎:男贽玉帛禽鸟,女贽榛栗枣脩。’《易》不云乎:“随时之义大矣哉。吾视子所以,观子所由,岂随世哉。虽曰已学,吾必谓之未也。”先生曰:“吾将以清谈为筐篚,以机神为币帛,所谓‘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者已。”子拊髀大笑曰:“固哉!子之云也。”既不知古,又不知今。当今之急,何用清谈。时易世变,古今异俗。富者荣贵,贫者贱辱。而子尚贤,而子守实,无异于遗剑刻船,胶柱调瑟。贫不离于身,名誉不出乎家室,固其宜也。

    “昔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教民农桑,以币帛为本。上智先觉变通之,乃掘铜山,俯视仰观,铸而为钱。使内方象地,外圆象天。大矣哉!

    ????钱之为体,有乾有坤。内则其方,外则其圆。其积如山,其流如川。动静有时,行藏有节。市井便易,不患耗损。难朽象寿,不匮象道;故能长久,为世神宝。亲爱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强。无翼而飞,无足而走。解严毅之颜,开难发之口。钱多者处前,钱少者居后。处前者为君长,在后者为臣仆。君长者丰衍而有余,臣仆者穷竭而不足。《诗》云:“哿矣富人,?哀此茕独!”岂是之谓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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