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家父在世时,常于广东商人往来,也曾去过广东,在澳门接触过一些拂朗机人,这些书大抵上都是那时买回来的,说来不怕公子笑话,奴家制肥皂的法子就是从这些书里学来的,只是过去却全然不知。” “啊,幸亏小姐全然不知,要不然又岂有我的事?多谢小姐手下留情。” 施奕文随口开了个玩笑,他脑海中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肯定是会葡萄……拂郎机语,心下倒是对她佩服起来,遂又问道。 “小姐也会拂郎机语?” “嗯,小时候见父亲经常与澳门的拂郎机人书信来往,讨论各种学问,奴家跟在一旁学着学着,也就会了。” 脑海中浮现出跟着父亲学习的记忆,唐子琪心下一阵惆怅,。 “难得令尊居然对西学那般感兴趣,实在是罕见的很。” “罕见?” 唐子琪随意说道。 “这很罕见吗?其它人大抵上也是如此吧,父亲说在广东时,他就见到许多广东士绅去澳门,就是想了解西洋的事情。” “啊?” 唐子琪的话,在施奕文掀起了一阵波澜,他立即想到了他曾看过的利玛窦的书,他在书中记述了中国人的强烈“好奇心”,“好像发了狂”一样的好奇心,来访者络绎不绝,就是想了解西方的事情。不能和他见面的人则通过书信来往,他收到很多信件,有的人完全不认识,但乐于在信中和他探讨天主教、科技等各方面的话题。 一个民族有如此旺盛的好奇心,是最为难能可贵的。再看清末,中国人面对洋人、火车、电报等新事物时的恐慌、敌视、愚昧的拒绝,教人疑惑他们何以至此? 在明代的西方人眼里的中国人讲究穿着,风度翩翩,彬彬有礼,整个大明朝看起来就像一个大花园,宁静而安详。而不过一百五十年后,曾经精神愉快、干净整洁体质健康的同胞们,就变成了营养不良、胆怯而肮脏的,触目所及尽是极端的贫穷与肮脏的地方。 想着这一切,以及最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施奕文的内心不免有所触动。后世文史界常用的手法就是把满清的恶政用明朝来垫背。比如一提文字狱就说“明清文字狱”,再有就是闭关锁国。也是明清并提。暗示满清闭关锁国是明代政策的延续,那种不可思议的“褒清贬明”现象,根本就完全罔顾明清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朝代的事实。即便是如此,许多人居然相信,就像他们相信明朝的国人是肮脏的,不洁的,相信明朝的街道是充满恶臭的,遍地粪便的,而全然不顾那些西方人笔下那个近乎于天堂的国度,甚至就连遗民们的记录也是置若罔闻,而是闭着眼睛相信,明就是清,清就是明,满清保守,明朝自然也保守,满清遍地的贫困,明自然也是满地的乞丐…… 感叹着那些人的荒诞之余,回过神来的施奕文说道。 “在下见识太少,让小姐见笑了。” “公子刚从西洋归国,说到见识太少,实在是谦虚得很,只是于天朝不太了解而已。” “小姐过奖了,其实这次在下过来,是特意感谢过小姐上次施手相助。” 无论如何这个谢总是要说的,所以施奕文特意备了礼物登门道谢,在他道谢时,唐子琪随意的笑了笑。 “公子客气了,听说公子要去京城了?” “嗯,此去京城,再回南京恐怕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