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在一声并不明显的枪声后,他象被敲了一闷棍,动作停止,晃了晃,颓然倒了下去。 败兵匆匆地从旁边跑过,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只有几个亲兵围拢过来,呼唤着。 马光远的眼睛大瞪着,嘴里喷着血沫,已经说不出话来。更没法告诉别人,他是被来自身后的鸟铳击中。 亲兵抬着马光远的尸体加入了溃逃,左翼汉军的败势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 明军士兵狂野地追杀着,战场上,再没有比象杀鸡宰羊般更轻松的活儿了。败兵象一群惊慌失措的鸭子,连回头都不敢,只剩下了亡命的奔逃。 噗!刺刀入肉的闷响有些瘆人,但张小喜却连眼都不眨。 力量不是最大,凭着手感和手腕的力量,他已经抽出刺刀,迈步向前追去,对倒下的尸体连一眼都不多看。 身旁身后是战友,也是他的部下。几年前的新兵蛋子,已经成为了军官,率领着一百多士兵。 “我也姓张!”张小喜已经知道了当初冯大铁为何如此问他,现在,他可以昂首挺胸地这么说,并不辱没勇登城头的前辈的姓氏。 成长意味着思想的成熟,也意味着心理的冷酷无情。同样是辽人,却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他不会有丝毫的怜悯,有一丁点的手软。 心志的锻炼并不只是杀戮,影响最大的还是身旁的袍泽。 几年来,多少战友或伤残,或阵亡,他们的名字,他们音容笑貌,一直留在张小喜的脑海里,永远不能忘记。 正是这种怀念,才会有更深的痛恨,更凶悍的报仇之心。不管是谁,敢向他和袍泽举起刀枪的,绝不饶恕。 有什么样的军官,就有什么样的士兵。张小喜的部下也同他一样,可能是他的表现所带动,也许就是朴素的仇恨,或者是杀戮报仇的快感。 凶狠无情的追杀直到收兵的号声响起,明军将士才并不甘心地收住脚步,转回本阵。 左翼汉军被击溃,右翼汉军在佟养性的指挥下,还在顽抗。但在两面的火力夹击下,失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佟养性才真正地意识到,给汉兵装备了火枪,并进行了装填和队列的训练,只是刚刚迈出部队火器化的第一步。他要学的,还多着呢! 可惜,佟养性的心里更清楚,恐怕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进步。 无论是资源,还是人力,再加上后金上层的支持力度,都不可能让他在学到的经验上再改进提高。 一种战术打法的形成,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比如明朝,在军队中装备火器,可以从开国时算起。但到了明末,依然是不成熟,竟被冷兵器为主的建奴打得落花流水。 而朱由校推动的军事改革,是有基础的,是逐渐完善的。 几年来,明军从收缩防御,到以车炮为先,再到步兵以燧发枪加刺刀为主要作战手段。各级军官将领,乃至士兵,都是在不断地摸索、进步。 后金用汉兵、备火器的思路是对的,至少在理念上是进步了。 但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人员素质,再加上作战打法,却在短时间内难以与明军抗衡。 经过此战,佟养性学到了很多,但失败的结局已经难以避免。之所以还在坚持,只是因为中路的岳托所部还未放弃。 可左翼汉兵的溃败,已经使战局发生了变化,这是岳讬所没有料到的。 明军在击败左翼攻击的敌人后,并没有撤回继续维持弧形的“却月阵”。迅速地重整队列后,这部明军展开线式阵列,向中路的建奴翻卷过去。 作出这样的战术机动,中路的建奴便处在两面的火力夹击之下,作战更加不利。 火油罐几乎烧毁了全部的楯车,建奴还未退缩。火势变小之后,便以重甲兵和大盾为先,继续向明军的战阵进攻。 熟悉的轰鸣声再度响起,南岸的明军火炮再次发威。一百多颗炮弹在空中划着弧线,掠过河面,飞过明军战阵,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