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要说李珲“通奴”,也不算全冤枉他。对于建奴,他采取的是不激怒、不交结的策略,与努尔哈赤确有少量书信来往。 如果从朝鲜的实力出发,这种策略是明智的,避免了建奴对朝鲜发动攻击;但从明廷来说,作为大明的属国,却是肯定不会接受的。 李倧不仅给李珲安上“通奴”罪名,还表示出了改弦更张的热情,甚至“亲提大兵,剿攻东虏”。 对于这种积极的表示,谁都知道是嘴上说得漂亮,根本不可能实现。但人家能说出这话,能表示出这样的心意,就很不错,比李珲要强得多。 而且,奏请使李庆全能空着爪子来嘛,不仅给东江军带来了一批粮草,还携带着不少金银财宝,准备贿赂明朝官员,完成请封大事,以使李倧能名正言顺当上朝鲜国王。 这样的举动又比李珲高明了不少,李珲可是不情不愿地,还老嫌东江军对建奴的袭扰,给朝鲜惹来了很多麻烦。 毛文龙早有倾向,包括苟真怀等人也是如此。只要有利于东江军,有利于攻灭建奴,都是姓李的,谁管他是反正,还是篡位。 但毛文龙多奸滑,拖延了数日,待李庆全又拿出不少财物,才召他来,当面说出决定:“某与苟将军商议已毕,会向朝廷上奏,说明朝鲜情况,以及新王继位的真相。” 抬手阻住了李庆全要施礼道谢的举动,毛文龙继续说道:“我等为新王向朝廷说明原委,是为灭奴大计着想。但此事能否成功,登莱巡抚袁大人,亦是关键。” 李庆全用力点头,谦卑地拱手,说道:“多谢毛大帅指教。吾王亦知袁大人乃帝师,位高权重,在天朝皇帝那里说的话极有分量。” “知道就好。”毛文龙沉吟了一下,说道:“就现下而言,袁大人的主张可不利于你国。去到登莱拜见,你可要好自为之。” 李庆全苦笑了一下,颌首道:“相信袁大人了解情况后,与毛大帅一样,都会顾全大局,不会固执己见。” 毛文龙笑了笑,不对袁可立做评价,转而向京师方向拱了拱手,说道:“万岁英明神武,你若在袁大人那里碰壁,到了京师好生陈说,事情也有转圜之机。” 李庆全连连点头,也是谦卑景仰地拱手道:“天朝皇帝英明,定会与我国作主。” 其实,毛文龙也不知道皇帝的倾向,但从一年多来的施政和行为来看,肯定不是迂腐之辈。今年又是万岁定下的反攻之年,破坏大局想必是不可能的。 又说了几句闲话,毛文龙便送走李庆全,并安排水师大船送他去登莱。 按照大明和藩属国的关系,袁可立持节铖,既节制东江,对朝鲜也有很大的权力。 所以,奏请使李庆全得按程序来,先通过毛文龙说好话,再争取袁可立的支持。等到了大明京城再走些门路,请封之事也差不多就完成了。 李庆全等人乘坐水师大船,怀着忐忑心情来到了登州城外的庙岛。 袁老师得到传报,心中来气,吩咐下去,不准朝鲜使者进水城门,并检查朝鲜人所携军器,尽收贮船中,不准随身携带。 吃了闭门羹的朝鲜使者只能静候袁老爷消气,在庙岛老老实实地等着。 朝鲜使团的书状官李民宬也是个奇葩,不仅不郁闷担心,还观望登州水城门胜景,生动形象地描述了一番。 “水城门乃外北城舟楫出入之门也,粉郭矗立,水漱城趾。飞阁据增厓,俯临沧海,实一胜槩也。” 所被软禁之地的庙岛,在李民宬眼中也是美不胜收,“峰恋萦于,围抱左右。其间沙汀横亘数十里……峰顶通望处,逐设烟墩。屯田农幕,处处相望。商船战舰之抛泊近岸者,不知其数。” 别说,这个家伙还是很有文化素养的。起码,大明皇帝朱由校是自愧不如。 晾了朝鲜使者三天,袁老师才接见了朝鲜国使团。主使李庆全异常恭敬,态度谦卑,拜了再拜,口称老爷,才向袁老师“呈申文”递交国书。 袁老师面沉似水,神情并没有因使团的礼数和态度而有所变化,马上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国旧王尚在吗?” 李庆全赶忙躬身答道:“小国旧王安在。” 袁老师鼻中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问道:“旧王有子吗?在哪里?” “有一子,现与旧王同住一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