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七日(四)-《穿成白月光替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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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晚一愣。

    就这么被打包送到了岑夫人房里。

    从昆山到南部十三洲栖泽府,这一路上,颠沛流离,出生入死,乔晚想过很多回补脉会是什么样,但都没想到,像现在这样,匆匆忙忙,赶鸭子上架,这就上了。

    世春堂那边儿,岑府四灵还在拼了命的厮杀,这边儿,岑夫人刚刚运动悬丝灵针。

    灵力绞成的洁白灵丝,闪动着莹莹的光。

    补脉是个精细活儿,全身上下,十二经脉,奇经八脉,林林总总,要补上二十天,时间紧迫,再加上岑夫人受伤在前,今晚也只够补上两条。

    岑清猷之前就已经和岑夫人提前交代过,岑夫人摸了摸乔晚的脑袋,“补脉会有些疼。”

    乔晚摇头:“我不怕疼。”

    岑夫人看了她一眼,开始补脉。

    穿针入线,灵针先从头顶扎进去,一股热流随着淌下。

    一开始是有点儿细密密的疼,在动手去缝的时候,那才叫一个锥心刺骨。

    但锻骨之痛,乔晚她都已经熬了下来。

    这具身体抗打击受虐能力愈发强大,乔晚虽然疼得眼前发黑,额头冒汗,但还是咬紧了唇,满脑子都是坚持下去。

    坚持下去,就能重新修炼了。

    和旁人一样修炼了。

    灵针没缝一道儿,乔晚脑子里就忍不住想到了许多。

    想到了那尊贵高冷的玉清真人,想到了她曾经的师父,周衍。

    想到了大师兄拖着病体也要和她喂招时,沉沉的眼。

    想到了长虹崖下那次搏命比拼。

    修炼这条路上,她已经算是幸运了。

    乔晚攥紧了手指,疼得昏昏沉沉。

    至少,比起困于资质,不得寸进的修士们,她要幸运得多。

    一炷香燃尽,足少阳胆经和足厥阴肝经补成!

    女人轻轻喘了口气,递给乔晚一方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

    烛光中,映照出女人温柔的侧脸。

    “感觉如何?”

    乔晚认真感受了一番,如实相告:“感觉很不一样。”

    她能感觉到灵力在筋脉里游走,和之前都不一样。

    在游仙镇落脚的当晚,乔晚就察觉出来了点儿不对劲。她自废修为,下山之后再修炼,比之前效率简直高了五六倍不止,灵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只剩三成,反倒是实打实的基本全被吸收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岑家灵脉一破,空气力全是灵力,再加上足少阳胆经和足厥阴肝经补成,灵力简直就像不要钱,争相恐后往她经脉里钻。

    没有问岑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机会,屋外那儿再度传来一阵巨响!

    那是岑家仆役们聚居的院落!

    乔晚攥紧了手帕,抄起地上修补好的铁锤,拔腿而出!

    被钉死在木桶上的人皮,见状不甘心地冷笑:“你当真以为自己能拯救所有人不成?!岑家败局已定,你们就算在挣扎那也不过在是做无用功!”

    乔晚面无表情地一脚将木桶踢飞出去二丈远。

    “玄武团”的惨败果然点燃了那根不安分的引线,那些“犹豫派”暴动了。

    乔晚站在院门前,看着火光中四处奔走的人影,抬脚,就踢了一脚地上滚落着的灵石、珠宝。

    后悔没跟着“冲出去派“离开,眼见“玄武团”惨败,生路彻底被堵上,这些年轻力壮,好逞凶斗狠的仆役,想着临死前好歹也要放纵一把,死个够本,趁着世春堂那边儿分不出人手,开始杀人放火,互相厮杀。

    眼前这景象恍若地狱。

    人人面目狰狞,脸上溅血,人不人鬼不鬼。

    乔晚一脚踢飞了个趴在小丫鬟上耸.动着的男人。

    男人被这一脚踹飞了出去,滚了两下,抬起头来怒吼:“谁他妈打扰老子的好事?!”

    一抬头,看见面前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顿时而恶从胆边生,啐了一口,眼神凶恶:“是你踢老子?!”

    如果面前是个美貌的小丫鬟那还好说。

    眼见踹他的是个样貌平平无奇,丢人群里也找不着的女人,再一看旁边儿瑟瑟发抖,清秀可人的小丫鬟。

    好事被打断,男人顿时大怒,从地上爬起来抡起铁掌,刮了过去!

    预料之中的动静没响起。

    这其貌不扬的小丫鬟,面无表情地一把攥住了他手腕。

    男人心里猛地一惊,随即,一阵剧痛从手腕迅速蔓延开!

    乔晚面无表情地捏着男人的腕骨。

    成年男人的腕骨,捏在手里,比捏了张纸还脆弱。

    不需要用力。

    “格拉”

    细微的骨裂声响起,在乔晚的五指之下,男人腕骨寸寸破裂。

    “啊啊啊啊啊啊——”

    杀猪般的尖叫声顿时响彻院落内外。

    男人疼得暴跳如雷,双目赤红:“老子要杀了你这个婊|子!”

    奈何手腕被乔晚牢牢钳制住。

    这双莹白的手,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点儿微红。

    眨眼之间,男人腕骨尽碎!

    丢下手里的胳膊,乔晚沉默地抡起男人往前面一砸!

    “轰”

    穿破几堵墙之后,男人倒在一地碎石瓦砾中,疼得没了动静。

    这儿的动静终于吸引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

    还有想冲上前去的,金光一闪,被一锤抡飞了出去。

    乔晚收回锤子,扫了一眼骤然安静下来的院落,垂眼:“都清醒了没?”

    人群安静了几秒之后,再度沸腾!

    “不就是个丫鬟们?!”

    “怕她个鸟!我们一起上,难道还搞不定了?!”

    金光烨烨。

    来一个,她废一个。

    来一双,她废一双。

    在绝对的武力值碾压之下,终于,所有人都没了声儿。

    “辛夷……”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地响起了个颤巍巍的声音。

    乔晚抬眼一看。

    桂旗扶着刚刚被救下来的小丫鬟。

    她没走。

    这一晚上的搏命,终于让整天想着宅斗,一口一个“小浪蹄子”的圆脸小丫鬟清醒了,也成长了。

    凝望着不远处的少年,圆脸丫鬟沉默了一瞬,问:“我们能活下来吗?”

    院落里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房屋劈剥劈剥的燃烧声,和躺在地上的人们痛苦的呻|吟。

    火光在每个人脸上交织狂舞,每个人都在等着这一个回答。

    乔晚顿了一会儿,冷眼:“你们给我等着,哪都不许去,哪有也不许走。”

    “就在这儿看着。”

    乔晚提着锤,脚步利落地转身重新踏入了院落外的火海和杀伐之中,嗓音清晰有力。

    “看着我们给你们杀出一条生路来!”

    此言一出,震慑全场。

    ……

    一出院门,乔晚就看见了正站在墙下的白衣僧人。

    对上乔晚视线,一个眼神接触,无需多说什么,岑清猷问:“都处理妥当了吗?”

    乔晚:“眼下或许闹不起来了,以防万一,我建议你还是先往这儿派几个人看管。”

    岑清猷颌首:“我明白。”

    “眼下只有我们两人,”少年喟叹:“辛夷,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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