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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红色的软皮子，小高跟儿，没什么花哨的样子，就是一个精巧。

    老陈喜滋滋地从地上站起来，拉起寒洲。

    “来，走两步！看合适不？不合适我给你换去！”

    寒洲把鞋子踩实了，迈了两步，真的合脚。

    “难得新鞋子这么舒服！”她夸了一句。

    老陈像得了奖赏一般，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子。

    “刚才那一头的汗就是买鞋去了？”寒洲问。

    “哪有？在楼下整理后备箱呢，准备你一下去，咱就归置东西回家！这鞋子是出事之后买的。”

    “嗯？”这回答让理师都觉得有故事了。

    老陈冲李秀娥不好意思地一笑，说：“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两个人挣得少，吃穿就都简单，等买了房，就更没法讲究了。有次，我了奖金，一起去买鞋子，她看上了这颜色的，喜欢得不得了，可是，太贵了，断码的都要一千多块。我咬咬牙，说买了吧，她坚决不买。然后就把这事儿搁下了。以后再买鞋的时候，她说，那红色怎么看都不对，都不如以前看上的好，也不知那颜色的在哪儿卖呢！这话，我当然是听见了，可是想想，什么颜色的鞋子不是穿呢？……后来，日子就这么过下来，我们都顾不上自己了，老人有病了，孩子上学了，单位评级了，一桩接着一桩，每天都忙得脚后跟朝天！……等她那天被撞了，我才现，我连给她买一双可心的鞋子都没做到……”

    “说什么呢！”寒洲被他弄得眼泪汪汪的，直把他往床沿上按。

    “我就是要说！我今天好不容易有勇气，我得趁我老婆出院把话一口气儿说完了。……有天，我好不容易遇到了这双鞋，我就想，我再不买，我老婆就要遗憾死了。她现在只是睡在病床上，肯定在等着我表现好了以后才肯醒来。我得认真表现，积极改造，好得到她对我的宽大处理。老婆，你宽大我不？”

    寒洲一拳捣在他的胸口上，这个家伙，这是让人笑呢，还是让人哭呢！

    李秀娥感动得眼泪流得哗哗的，纸巾用了一大把。

    “呀，今天真后悔没把你秦哥带来受受教育，他得好好想想，这些年有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让我宽大处理的地方！”

    一屋子的人让这话又逗笑了。

    ……

    回家了，非常隆重地回家了！

    一下车，楼门口下棋的崔大爷就招呼：“呀，回来了，回来了，这下孩子可高兴了！”

    “怎么看着变年轻了呢？！”坐着板凳上择菜的宋姐惊讶地站了起来。

    唐奶奶挪过来，左看右看，摘下眼镜说：“嗯，是变年轻了，型变了！”

    “老陈，又年轻又漂亮的媳妇回来了！你可是有福啦！”黄老闲拿着个茶杯打趣。

    老陈的嘴角还在耳根子上挂着，一时半会儿扯不回来，也就不说什么，摆摆手，搀着寒洲上楼。

    “你别搀着，我现在没什么事了！康复训练的那个二楼我都是自己上去的。”

    “咱这是五楼！你要摔下去，咱以前的力气都白花了！”老陈坚决要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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