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艺术给人安慰-《秦时农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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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品店开张了,寒洲给它起名“美丽心情”。
牌匾仍然是木制的,大红的朱漆描画着长长的店名。左右是一副楹联:山水知日月,山水无意,草木识冷暖,草木有情。
店门打开,贴着墙壁是很多个错落有致的格子、架子。架子上都铺了白色的羊皮,上面是黑的、红的为主色调的漆制饰品,有头上戴的发钗、发簪,颈上戴的项链,手腕上戴的珠串和镯子,还有腰上佩的搭扣和装饰绳儿。
和佩饰在一起错落摆设的是黑陶的各种器具。黑的稳重端庄,黑的引人遐想。
偏偏有一丛绿,从黑陶母鸡的肚子里长出来,破坏了这一切的沉稳大气,整个店变得灵活而生动。那是店主种的豆芽。
店里摆了两把高凳,但那高凳有靠背,想买东西的人或逛街逛累了的人都可以坐一坐。长条桌子后面是专心画画的女子,店里进来客人,她微笑着看一看,并不答话,只是专注于手里的活儿。招呼人的是个十七八的姑娘,穿着水绿色的衣服,和那豆芽一样让这店里显得清爽生动。
公子扶苏走进去,跟班在后面抬起脚又放下了,他向店里望了一眼,里面看起来很新鲜,但主人在里面,他进去终归不妥,还是在门外候着为好。等到主人想掏钱的时候,他再进去。
扶苏在货架前站定,店员西施过来微微福了下身子,算是打招呼。扶苏摆摆手,西施就识趣地退下了。
这个店布置得确实漂亮别致,每个角落都花了心思。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小寒没有起身,但冲他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什么不礼貌。这随意而温暖的笑倒像是两个人是熟人,让扶苏很舒服。如果她真的露出卑下的笑容,扶苏反而要把自己端着了。如果端起来,他都不知道在今后的相处中怎么放下自己。而那种感觉不是他想要的。
他随意拿起一串项链,这上面只有几颗黑色的珠子,剩下就是编得很繁复的红色线绳,最显眼是一大朵开到极致的玫瑰,饱满而晶莹,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盛放。
镯子上面贴了花,是碎的蛋壳,很有质感,那花朵看上去也极为妖娆。
发簪上有玫瑰也有雏菊,妖冶有妖冶的美、清涩有清涩的美。
有用方形白色骨片串成的腕饰,上面配一块同样大小的黑色漆块,白色上是繁复的回形纹,黑块上是阴刻的隶体字:“惜福”。扶苏不知道这是不是给男人准备的,女人好像不太喜欢这种棱角分明的东西。
陶器里面的笔架很朴素,只是在下面有较宽的空白,不知是不是用来题字。
有几个朴素的陶盘立在桃木的架子上,上面有的有画儿,有的还空着。
一个盘子上是一个小姑娘的后脑勺,整个画面飘着由近及远的蒲公英,看着很有童趣。
另一个盘子的中心画面是一个鸟窝,一只大鸟站在窝外,嘴里衔着一条肥肥的虫,而小鸟们张着小嘴,红红的小舌头就像一条线,仿佛幼嫩的声音从它们的喉咙里发出来。
还有一个画面是一棵大树和树下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的背影,落叶飘飘的,他们肯定在等人。
……
扶苏转到桌子后面,寒洲抬起头,搁下笔,站了起来。她笑着动了动脖子,同时用手锤打了几下后腰。
扶苏说:“何必这么辛苦!生意嘛慢慢做就好了。”
寒洲不置可否地笑笑,对面是一个生在皇家的人,怎么跟他讲,才能让他懂得小人物生存的艰辛呢?
扶苏又说:“都是漆器,好看倒是好看,但终究是不珍贵的。”
寒洲又笑,还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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