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拜师学艺-《向天借道万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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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还是如约而至,还不等晌午,便又是济济一堂。相比以前,满得有些早,也有些匆忙。

    小桌前的单双是个熟脸,就是前些个贵客,也都是不怎么陌生。半个月的端茶送水,再怎么不在意,也总是记了下来。

    说书先生换了人,也没谁提出个什么异议。事实上,这些日还能在这里的,听个故事本就是消遣,真正让他们在意的,是那个自己端了个小凳子坐在台下,准备聆听的白衣先生。

    唯一在意的,便是那台上之人,在他们心里,又多了一个有些重量的身份,一时怕是很难再忘记。

    于是其中一些年轻人,便在心里有了一些较量。只是怎么看,似乎也是自己占优势,就是那位许仙子,也是忍不住正眼瞧了几眼。

    终于,在一声清脆的拍案之后,年轻人端直了身子。

    “世间天地广,深山多精怪。今日我们所讲,便是山水易经第二十话,果子精和书生的故事。话说,图雅牧高笛,秋风多叶香,今日的主人公便是那山泽之中修炼成人的果子精。”

    故事开始,别说还真有一丝先生的韵味,只是一件事开头,总不是一帆风顺,不等正文,便有人道,“故事莫不是讲过?”

    一句话,便让单双的铺垫化作泡影。

    不回答,便有些牵强,回答,又该如何说?

    轻叹一声,单双又是一拍案板,“故事自是一个故事,说给未闻人听,讲给听过人品。”

    一时,堂下一静。

    笑得最开心的莫过于便是先生,好嘛,这样看来,也还是不算笨,终究是能够混口饭吃。

    他这做先生的,也就没了那么多顾虑,无了些许愧疚。

    小插曲后,故事如常。听书之人,多是再走一遍。本以为毫无波澜,却是别有一番味道。

    同样的故事,在单双嘴里,又是一番滋味。

    果子精还是那个单纯可爱的果子精,书生却不再是那对果子精掏心掏肺的穷苦书生。

    其中的味道,着实让人咀嚼之后,又有了一番新的体悟。

    故事延续着,虽是没有说书先生那般对细节有细微的把控,也没有那让人为之向往的热恋情怀,甚至偶尔有说错的哑嘴,可大体上还是有那么一丝让人听下去的欲望。

    旧故事上多了平白无故多了一丝悲凉,也让听过的人,多了一丝心里的不着劲,可又觉着这样的故事才算是故事。

    说着,说着,便又是下午时分。

    在先生停下的地方,单双同样是戛然而止。

    “小先生,也有这嗜好。”

    底下人,终究是有人一笑。

    按理说,第一次说书,能让底下人不唏嘘,便已是最大的成功,更何况这讲故事的人,还是他单双。

    可单双心中一叹,望了一眼听得聚精会神的先生,似乎并没有关注他这里,他这才将拍案一拍,轻声道,“接下来的故事,愿听者自负,莫怪写书人讨厌,莫怪说书人直白。”

    这一听,堂下反而是来了兴致。准备离去的客人,都是重新点了一些酒水,准备继续听这个蹩脚的说书小子继续说下去。

    最高兴的莫过于鲁胖子,那些个酒水钱,可是又多了不止一成。这些个外乡人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主,手指尖流下些琐碎,都能够让他饱餐一顿。

    单双继续说着故事,或是不熟悉,偶尔还瞥一眼小桌上的山水易经,自然不是一个称职的说书先生。

    不过底下人也不在意,毕竟他们听得是故事,又不是看这么个人,也就是得过且过。

    果子精终究是跟着书生出了深山,从不入世的山水精灵哪里懂得世间险恶。

    且说那书生,自是对果子精一心一意。却挨不住家中老母病重,久治不愈,又听江湖道士胡乱猜说,是甚妖魔鬼怪作祟。

    甚是妖魔,书生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

    又偶见果子精跟家母独处一室,趁着家母熟睡做法,更是坐实了道士的言语。

    一来二去,心里有疑的书生终究是求了一道驱邪符,混在水中,悄然间让果子精喝下。

    这一喝,可是出了事情。那传了书生驱邪的道士立马现身,一声妖魔胆敢,便是惊动四邻。

    一位修道成人的果子精,再说也有千百年的法力,奈何事先便被设了一道,临死前,只能是不解的盯着自己的情郎。

    书生看不过那眼神,便出声怒喝,“我也不想伤你,可谁让你祸害家母?”

    伤心欲绝的果子精知晓自己再无生路,不等回话,便被道士挖心而死,那可是死不瞑目,而那红心,可不正是果子精的千年精华。

    只见道士仔细瞧了瞧,心中长叹,“可惜,若是再早成几日,这精华也不会浪费在那老婆娘身上。”

    家里老母行动不便,这才缓缓出门,见一直温良的儿媳已经是一具尸体,更是哭的死去活来。

    书生连忙上前劝慰,跟自家老母坦白果子精的身份。老母却是狠狠道,“我哪里不知道,这些日芊芊日夜用精华替我祛疾,眼看着我这身子骨硬了,她咋又遭了这罪。”

    家母的话,强过于五雷轰顶,书生看着那死不瞑目的脸,呆若木鸡,听村里说,书生自此醒来时,已经是疯疯癫癫,每日就在村里说什么妖邪?

    故事在这里,便是真的结束。

    堂下不知何时,已经是热闹起来。说那书生,是个活该如此,说那道士,更是惨无人道。

    “可有再写那道士?”底下人愤然问道。

    “书中有所提,说是得了千年果,飞升做神仙。”

    事实上,此故事,这句话才是单双最不想说出。

    “怎可,怎可!如此之人,何升大道?”一群人愤然不平,就是首座几人,都是有几人皱着眉头。

    “书中有一解,大道有命,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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