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而胡马托和科图特,他们更是从小就在这种音乐中长大的。 但此时此刻,他们却觉得,这音乐…… 像,但是又不是,很奇怪。 是的,这是甘美兰,但又不是甘美兰。 他们并不知道,甘美兰这种音乐,历史悠久,来源于印度、中国等传统文明古国的文化影响,但真正成型,却是在某一年,一个名号为钟君的少年,以天人之姿降临爪哇岛。 甘美兰所使用的那些金属排锣、排琴和木排琴等乐器,不过是在模仿钟与鼓,模仿那可以撼动天地的无限威能。 而六百年后,甘美兰早就已经在爪哇国落地生根,发展出了自己不同的特色。 而反过来,当它所模仿的对象——钟鼓之琴反过来模仿甘美兰,又是什么样的效果? 这就是他们听到的那奇特的音色。 奇特的乐曲。 似,却又不是。 神奇到让人着迷。 而这音乐,似乎在明明白白地诉说着一个真相。 这是一部讲诉印尼的电影。 但在这个故事里,中国人才是主角。 一个披上了印尼马甲的中国人。 这一刻,聆听着这种音乐的胡马托和科图特,并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一场入侵。 正如当初,谷小白以强硬到极点的姿态,突破了他们的防线,攻占了印尼的市场。 而现在,这部《巴达卡》,是谷小白的另外一次强势入侵。 文化的入侵,其实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而且,这场战争之中,不可能会有双赢。 一方的进入、改变,总是会伴随着一方的消亡、退让。 而这一刻,全世界都沉醉在谷小白营造的那轻快的,奇妙的音乐世界里,心儿都随着这音乐而雀跃。 完全没有意识到,谷小白再一次强势地入侵了他们的市场。 谁会在意这些呢? 其实,就连配乐的谷小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只是觉得,既然《巴达卡》里面的克鲁亚斯·陈,是这样一个华人角色,那就应该是这样的音乐。 中国的乐器、中国的音阶,做出来的印尼的音乐。 而这一段音乐,就是克鲁亚斯·陈的“主题”,或者说“概念”,在音乐上,代表了克鲁亚斯·陈这个人。 弱势的文化,在强势的文化面前,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全世界,不都在唱美国的歌,模仿美国的音乐吗? 而现在,不过是第二只狼来了。 随着电影的发展,克鲁亚斯·陈毕业了,他告别了老师,辞别了同学,和自己的女友约好了一年的期限,在机场拥吻分别。 他坐上了飞机,从国内飞向了印尼。 这里,是第一幕到第二幕的过场部分,前半部分没有配乐,但当飞机飞到了印尼的上方时,他从舷窗里向下看去。 雅加达正在下方。 从他俯瞰印尼,到他从机场里走出来,再到他乘坐各种交通工具,直到登上船只之前,都算是第一幕地第二幕的过场。 电影用了一番快速的剪辑,而同一时间,另外一段配乐响起。 电影院里,听到这配乐的时候,胡马托和科图特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尽管电影里,展现出来的印尼,是繁华却又落后,是拥挤而杂乱的。 但这段音乐,却让他们油然而生一种回到了家的感觉。 走在这样的街头,听着这样的音乐,这才是我们印尼啊。 不,还不是现在的印尼,而是儿时回忆中,那个更纯粹,更值得铭记的印尼。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印尼的观众们,都有一种完全相同的感觉。 那就是…… “啊,小白好懂印尼!” 这就是印尼啊! 印尼的感觉! 在谷小白的配乐里,这个乐段的名字叫做《印尼印象》。 这段音乐,取材自中爪哇三宝垄附近的甘美兰演奏风格,结合了甘美兰《罗摩衍那》、《摩诃婆罗多》等舞蹈剧的伴奏音乐,并请三宝垄的一支传统的甘美兰乐队演奏。 这确实是一段真正的甘美兰。 而这支传统的甘美兰乐队,是真正的民间乐师,行走在各种民间庆典之间,大多是野路子出身,这辈子从来没有进过录音棚,第一次进入录音棚录音,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完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