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静边之变④-《武牧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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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杨天略将三分镖局众人送到太子山下返回一路上并无什么纠葛,一直到了静边寨,王尧臣摆了庆功酒给杨天略等人接风洗尘。

    杨天略本是好酒量,那日里竟喝醉了,醉话里竟然提及了他在禁军时围剿那些旧事,说到最后竟然把那乌木斧牌摸出来递给众人去看。王尧臣和杨天略关系非同小可,杨天略的妻子正是王尧臣兄长之女,说起来杨天略是王尧臣的侄女婿。但王尧臣也深知当年朝廷以谋逆对斧饰一事定罪,因而在杨天略把这事提起时,他心里又气又急,却又不能参与太多,只得斥责道:“你缴获了这违禁之物不上交朝廷,反而私藏,是死罪,明日里,你且去衙里自首吧”说完便挥袖而去。

    杨天略第二日醒了酒,竟发现怀里的乌木斧牌不见了,大惊之下便寻了卫兵来问,卫兵将昨夜之事一说,杨天略一屁股坐在了终南山崖柏做的木椅上,堪堪将那木椅坐散了架。卫兵慌忙将其扶起,又说了昨日王尧臣说的话。

    杨天略毫不迟疑在新春料峭之际扒了上衣,负了荆条去堂上请罪。大堂上王尧臣早已静候多时,见杨天略负荆而来,也不发作,只是淡淡道:“把那违禁之物交上来吧,这罪供你看看可有偏失,若无偏失,那便画了押吧”

    杨天略低头将那罪供看了一遍,心中不由一喜,这罪供是在教给他说辞,让他承认是当年在禁军时清缴那些逆党所得,因误以为值些钱财才私藏了,如此一来便从逆党死罪变成了贪腐的活罪。.

    只是当杨天略说那斧牌不见了时,王尧臣大惊而起屏退左右道:“你多年以来沉稳谨慎,如何突然变得如此莽撞?”

    杨天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住不讲,只是低头认罪。王尧臣最后无奈叹口气道:“我虽不知那斧饰一事始末,但却知彼等亦非贼,我亦非那非黑即白之辈,然今日却保不了你”然后便命人将杨天略关了禁闭。

    在王尧臣的心里盘算的是将杨天略关几日禁闭,若是时间一长并无甚波澜便可借党项人进犯出兵之机让杨天略戴罪立功,便将此事掩了过去。

    可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奉了二圣的皇命去封赏那唃厮啰途径此地的罗崇勋,见了王尧臣第一句话便让王尧臣的心沉到了底。

    罗崇勋斜睨着王尧臣道:“伯庸公,那杨姓逆贼何在?给咱家马上提审”

    王尧臣震惊之下,百思不得其解,这杨天略禁闭了近月余,整个静边寨并未丝毫波澜,如何这罗崇勋人刚到便知了此事,但是罗崇勋的第二句话王尧臣便更是一头雾水了。

    “伯庸公,咱家出来时得了皇太后慈令,西行路上三品以下官员皆受咱家节制,待会进了衙堂再读了圣旨给你,你现下且去将那丁猛寻来一块听旨”

    王尧臣一怔,丁猛是何人?连忙问左右,左右也不知,只得领了命安排人出去寻找丁猛。

    罗崇勋到了衙堂里,也不着急宣旨,只是闭眼把玩着手里的那紫铜暖炉,良久王尧臣安排出去的人才一溜小跑的回来,先是跑到王尧臣近前耳语一番,王尧臣这才恍然大悟。

    丁猛竟是杨天略的传令官,当日里庆功宴上正和杨天略同席。罗崇勋见那亲兵耳语便阴阳怪气的道:“伯庸公,这公堂之上还有窃窃私情吗?”

    王尧臣连忙站起施礼道:“罗大人误会了,适才我这下人回报说,天略卫里有个传令官叫做丁猛,只不知是不是罗大人要找之人,所以先请示了我”

    罗崇勋斜眼看了看王尧臣,哼了一声道:“便是他,让他进来吧”

    那丁猛进来后连王尧臣一眼都没看,便弓着腰对着罗崇勋唤了声,见过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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